手深入少年的被褥中,果然冰寒一片。少年发出一声惊喘,那手指上有令人羞愤欲死的爱液,可除了探入身体的手指还残余些余温,其余尽是冰凉。
“你……!”张启山哪还容他再有异,将人翻过来用力拢入怀中。日山早以冻得发僵,被他随便一拨便一头撞入一片温暖中。张启山揭开被褥与衣襟将人包裹。他常年习武,虽并没有话本中说的“绝世内功”,但习武之人呼吸吐纳间筋脉通畅,秋冬湿寒不侵还是很轻易的。日山本也该如此,可张启山与他相处时间太短,少年又很少谈及自己,所以就连张启山也不晓得他冷成这样是娘胎里带来的体质,还是前几年下斗时伤了身子,或者……坤泽就是如此的脆弱。
但日山不说,他也不便再多问。
怀中的少年发出如同小兽般的低喘,缩着手脚的小小扎挣怕给家主带来过多的不适。外头传来日本兵巡夜的声音。
张启山压低了嗓子一声怒吼:“再动毙了你!”
骤然安静。
日本兵巡夜的军靴踏压在泥泞的草稞中,溅起带水的湿响,步枪磕于皮带上发出沓沓地敲击声。冷刃热抢近在咫尺,日山忽然却再不觉得害怕,天寒地冻中除却逼冗到近前对性命的威胁,更清晰的还有源自家主的心跳,撞击着他的耳膜,一下一下鼓动血脉让他连四肢百骸都和暖起来。张启山不让他动,他便半分也不敢动,从东北出来就一路强撑着,这一松下力气,居然就这样挨在张启山怀中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张启山却再也睡不着,他搂着进入劳工营后迅速消瘦的少年,手臂越过对方肩头,挑出了那件落在被中的冰凉衣物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衣服,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所以说,即便是拿着乾元的衣物止春去寒,也不愿意求助近在咫尺的本人么?
心里倏尔难过起来,他想恐是一年前下手太重,真让这少年怕极了自己。
但抑制剂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张家人的身体,好时便是极好、坏时又是极坏,张启山是见过的。
硬朗起来近乎刀枪不入,百毒不侵;而玉山将倾时却往往连人参雪莲这等灵药也挽回不了颓势,他不能让日山就这么倒在这里。
劳工营的条件太差,对坤泽身体的摧残几乎不出一月就显示出来。张启山眼见着日山在来这里的路上,左肩中了一刀,却因为麒麟血的缘故,不到营地就已经收口愈合。但随着他们陷入劳工营的时间越长,缺衣少食,少年摆弄劳动工具时手上被割开的口子,复原速度也要趋近常人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情,这是张家有麒麟血的人身体衰弱的象征。
而营地中的劳工拢共也只有三百来号,再分成中队小队协同干活、相互监督,张启山就算有心护他,时时处处凑在一处也太过扎眼。劳工营的工作极为繁重,日本人不拿中国人当人使唤,恨不得早六点起来干活,直到天黑到什么都看不清才让歇下,晚上又唯恐他们逃跑,不仅实行小队间的连坐制,还时不时将众人聚在一起进行些“大东亚共荣,王道乐土”的洗脑讲话。
听话的、干活多的就给点好吃好喝,不听话干活慢的便是一顿好打。
几日以后,午休光景,张启山拿着用今日“工分”换来的两个细范些的杂粮馒头走到日山身边,蹲下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