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歌喂他喝了点水,小景嵘的嘴唇逐渐恢复血色,问,“姐姐呢?”
这声音就像猫儿一样轻,若不是他的嘴在动,易安歌都听不出来是在说话。这孩子一定从里到外都累坏了,易安歌心疼地摸着他的脸,小心避开伤口,说“她很快就回来。”
“她要走吗?”小景嵘眨眨眼,目光清亮,“是因为我?”
“为什么这么说?”
“她让我感觉不舒服就告诉她,可是我没说……然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她是生我的气了吗?”
一下说了这么多,小景嵘开始咳嗽起来。易安歌帮他顺气,一边在心中捋了捋这过程,不禁一笑,“放心吧,她没生气。”
小景嵘明显不信,“真的?”
“嗯。”易安歌认真地回答道,“真的,要是不信,等一会儿她回来了,你自己问她?”
想了想,小景嵘点点头。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些了,看来是药起了作用。易明光还挺会挑的,专门选了一种起效快的药,看了看说明也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副作用,那就应该是小家伙本身病得不重,只不过撞上觉醒期,身体承受不住双份的痛楚所以一时崩溃了。
这大概是所有不幸中的万幸。
怕他的小脑瓜胡思乱想,易安歌便扯开话题,柔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小景嵘从毯子下伸出手,重新抓住易安歌的左手食指,用力了半天,才用极小的声音说,“疼……”
易安歌皱起眉,俯身问他,“哪里疼?”
小景嵘翻过身子指了指后背。易安歌轻轻将他的衣服撩起来,先摸了把有没有汗,再去看他的身体。
在肩胛骨位置有两道细长通红的印子,一直延伸到腰部之上。那是翅膀伸出的地方,易安歌抚摸过那两道红印,小景嵘的身体就是一抖,看来是非常痛。
还好没有破皮,现在只是皮下有些淤血,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疼到让这个小家伙能说出口的程度,不用细想易安歌也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但小景嵘依旧咬着牙,除了那一声“疼”以外再不肯说出其他话来。
看着他,易安歌只觉得心头发酸。
多希望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可以不要这样逞强。
这话他想对现在的小家伙说,也想对三十年后那个高大的男人说。无论哪个年纪的景嵘都一样,他的一切骄傲和逞强,易安歌都看在眼里。
于是将眼前的这个小的抱起,紧紧搂在怀里。他触到孩子温度偏高的皮肤,于是细心地将毯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一开始小景嵘还不习惯这样被抱着,不停地扭着身子抗议,但很快便妥协了。一大一小就这样坐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还是小景嵘最先打破了沉默,“你为什么认识我?”
这个问题他似乎憋在心里很久了,终于有机会问出来,连看向易安歌的眼睛都是亮的。易安歌也回望着他,看进那一汪还不够深的潭水里,缓缓道,“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小景嵘显然没听懂,歪歪脑袋,一脸疑惑。
易安歌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