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也不知是信任易安歌还是怎样,连门都不带上,大咧咧地就那么敞着。
听着他的脚步声,易安歌确认他走远了,立即在孩子面前蹲下,轻轻拍了拍他,唤道,“景嵘?”
小景嵘慢慢抬起头,用一种迷茫又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易安歌苦笑一下,“我是来帮你的。”
小景嵘动了动唇,无声地说了句什么。靠得近,易安歌看清了,他问的是,“爸爸?”
易安歌摇摇头,“不是他。是我自己……算了这个不说了,总之,我会帮你,我保证。”
他快速回头看了眼黑漆漆的走廊,确信没有人在,低声说,“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小景嵘看了他半天,点了点头,又缓缓摇了摇头。
“疼。”
他声音很细,完全听不出长大后的那种威严庄重的样子,更像是个普通孩子了。他伸出手,挽起袖管,给易安歌看身上的伤。青紫色的淤伤在黑暗中看起来没那么严重,但易安歌知道,这样的伤痛对于一个小孩来说是多严重的一件事。
易安歌握了握他的小手,几乎不敢用力道,生怕一用力就将那如同细嫩柳枝般的手臂捏断,柔声道,“我知道。乖。”
小景嵘迟疑地点点头,用眼神询问,“你要怎么帮我?”
易安歌迅速看了下四周,没看到什么能用来当武器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情急之下他只能说,“我现在要装作坏人,你等我一下,乖乖的,假装不认识我,好不好?”
如果这是个普通孩子,易安歌对他能否理解眼前的状况持怀疑态度,但这是景嵘,许是出于私心,易安歌觉得他是能够理解的。
否则也不会发烧烧到这个温度还不哭不闹,一直待在安全的角落,在有可能的时候肆机逃离。就算是大人都不一定能做得像他一样好,他很不一样,完全不像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
景嵘还没点头,杨靖跟那个士兵就回来了。易安歌起身看他们,又用余光瞄了眼景嵘,发现他已经将头埋了回去,再次将自己缩成一团。
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那两个人脸色都有点怪。杨靖弄了根蜡烛点起来,小小的火光跳跃着,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烟味。
“怎么了?”易安歌故作不解地问道。
杨靖和那个人都靠在墙上,掏出烟来,却没有点,只是捏在手里。杨靖说,“没事,就是队里出了点事。没医生,让那小子自己挺着吧。”
“哦。”易安歌点点头,没再纠结于请医生的事情上。
“看够了吧?”杨靖问他,“走?”
纵使心中一百个不情愿,易安歌还是无所谓地道,“走吧。”
他们跟士兵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易安歌不能回头,也不知道那个生着病的孩子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再忍耐一会儿,等天黑,天一黑我就来救你。
易安歌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来到户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易安歌总觉得不远处有人在骚动。他微微捏了把汗,那里是他敲晕士兵抢衣服和摩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