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重生一回,有些事情也跟着改变了?
总不会是方彧心胸开阔,平白饶过了那些人……
睿平一时陷入了沉思。
“我说,哥们。”
方彧可怜巴巴地打断了他:“你别光顾着琢磨我们家那摊子烂事儿啊,好歹先把我捞上去!”
“见谅,一时间忘记了。”
睿平虚虚绽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弯腰伸出一只手来。
方彧连忙握住,一个借力,翻身上去。
“谢啦,兄弟!”
小小一个画舫,自是一目了然,方彧张望了一回,确定不会唐突女性,迫不及待地就脱了自己的外衫拧水,而后又脱了脚上的靴子,往外倒水。
睿平惨不忍睹地看着,忍不住有些疑心,自己是认错了人。
记忆中那位可是一丝不苟的存在,明净高洁得犹如芝兰玉树一般,跟眼前这个乡野村夫的形象,哪有一分重合!
眉眼却是半点不差,一样的纤细清秀、精致绝伦,相比当日也只多一份少年人的稚气。
难道正是因为年纪不够,阅历不足,才会显得这么跳脱冒失?
对了,就是冒失,全无半点分寸!
不冒失他哪说得出刚才的那些话,对着他这个皇子,竟然一丝顾忌也没有,大大咧咧称兄道弟,更直指晋平侯府的那些隐私。
还毫不掩饰的对世袭罔替的怨怼,他就不怕他传到御前去?
那可狠够他喝上一壶的了!
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才变成他先前所认识那样滴水不漏的样子的?
是吃够了亏,从而自己学了乖,还是另有高人指点?
亦或是,这只是一层伪装,他是别有用心在接近自己?
晋平侯府其实这么早就已经跟东宫勾结起来了吗?
又为什么要接近自己呢?
难道自己这阵子韬光养晦引起他们的疑心了吗,因此来摸自己的底?
睿平越想越多。
“喂……”
方彧当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着什么,反被他这种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发毛。
他忍不住出声询问:“你只管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哦。”
睿平略定了定,又看了他两眼,终是忍不住心头的那丝由前世所延续下来的猜忌与反感,半试探半恶意道:“尝听人说,晋平候大公子容貌出众,面如好女,今日得以这样近距离相见,不免一时就看住了。”
“有这回事?”
方彧全不知是计,疑惑地伸出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脸。
下一瞬他的手又爬到了头上,全没形象地挠了挠:“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睿平一笑:“这样的话,当事人总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他可没有骗他,上辈子相关他的流言甚至还不止这些呢,另还有一些他和太子的风流韵事,只不过都要在几年后了,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或者这些竟是真的,不然就凭太子,何以得他那样忠心耿耿?
可那样的人又何以肯委身于太子?
莫不成太子曾救他于水火,就比如眼下这样的困境,而后因此生了相报之心?
当然更可能的是方彧本身心明眼亮,早就洞察了元隆帝的意图,知道唯有太子才是真命天子,因此才会选定了太子这条大船不动摇。
如己者,因一叶障目就看不清现实的能有几个呢?
睿平自嘲地笑笑。
“哎,你别这么笑啊,怪渗人的!”
方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