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常版的侧脸冷峻极了,又像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原地站了一会,随后再不留恋地走了。
直直地朝你走来。
他走到你跟前,微微弯下腰,朝你伸出一只手:“走了。”
那双眼睛平静而沉稳……恍如褐色的阳光。
你有很多话想问,也想握住那双手,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梦就醒了。像错失了一艘归船。
你现在嫌这个梦断的太不是地方了,要抓回来重做。
然而狗尾续貂也需要运气,你再闭眼,只梦到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生活片段,那只手你方才没能抓住,往后好似也就再无机会。
像一阵风,刮过了就是刮过了,你没能在它来的那一刻迎接,追是追不着的。
你翻过身,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地睁着眼。方才跌宕起伏的梦逐渐被时间滤得褪了色,唯有那双眼睛还鲜明如初,让你如鲠在喉。
好像确实没有见过乔轻流眼泪,你想。
单是往这方面想想,你就已经心里一空,生出些手足无措的钝痛来。
还是不要了。你骤然生出了莫大的决心和勇气,仿佛自己三头六臂、无所不能——我要护着他哄着他。
你无声而又郑重地和自己许下诺言。
我要护着他哄着他。
忽然间,铰链轻响,房门被推开一条小缝,走廊的光微微透进来。
是乔轻。
按正常来说,你现在还睡着,只不过今天做了噩梦,醒早了。而乔轻习惯早起晨练,等你醒时往旁一摸,多半扑空。
只有极少数情况,乔轻晨跑完又回来陪你躺着,你醒时能把他抱个满怀,就像在一天未始时先抱住了一个惊喜,能开心好久。
乔轻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拿换洗的衣服。你凝神听着他的脚步声,忽然默不作声地揪住他的衣摆——
乔轻直接被吓木了。
他僵硬了片刻,才轻轻捏住你的手腕往下摘,十分无奈:“宝贝儿,我们以后醒了开灯好吗?装睡的人不适合动手动脚。”
“我只是想撒个娇。”你在黑暗中窸窸窣窣地笑。
乔轻打开一盏小灯。他下颌晕了层光,本来锋利的棱角看起来十分柔和:“我看你是想让我撒娇。”
“啊,”你坦然,“这个也想。”
你朝他伸出一只手,让他把你拉起来。你蹬蹬蹬地洗漱完回来,见窗帘已经拉开了,乔轻看稀薄的日光半死不活的,就又开了一盏大灯。
如今已是一室明亮。
说来奇怪,虽然如今智能家居很发达,但你和乔轻似乎都喜欢亲手去整理、操作。就像现在你瞥了眼被拉得不对称的窗帘,唇角一翘。
虽然你们床边都有按钮,一键就能拉开窗帘,柔和下刺眼的光芒,亮好明亮的灯。
但是明知笨拙而依旧尝试,本身就是一种温柔。
你瞧他换了身衣服,只坐在床上等你,不像是想要整理床铺的样子,于是故意懒洋洋地往床头板一歪,一副半身不遂的样子。乔轻果然看不过去,拿起自己的枕头给你垫在背后。
这一拿,便见枕头下面压着一沓画。
乔轻怔住。他慢慢拿起那沓画,入手就一惊:“好多。”
“316个你。”你说,“算上q版。”
你看着他,轻轻笑起来:“三月十六,生日快乐。”
乔轻像是也想要笑,但怔愣了一会,却只垂下眼。他指尖划过那些线条:“什么时候画的?”
“肖想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