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低的,有点沙哑的困意:“怎么了?”
“有点太静了。”你说,“有时我会找不到你的呼吸。”
那样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好像被遗弃了一样。
“嘘——”他说,“你听,有风。”
你侧耳听了听,如实道:“听不见。”
“只有一点点。”他语速慢了下来,懒洋洋地往你这边蹭了一点, “老年人耳背啊。一时间也没办法感个冒,只好靠近一点了。你将就吧。”
世界仿佛也被乔轻箍在了臂间,一下缩的极小,什么窗口、高楼忽然都是十分遥远的事。只剩下耳畔一点儿温热的呼吸,清浅而恒定。
过了好一会,你稍稍动了动,试图不惊动乔轻地转过身来。你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谁知道他忽然在你颈后说:“我们装个风铃吧。”
你一僵。
什么?
乔轻继续说:“睡觉的时候设置个罩子把它隔起来,平时就让它自己随便响。”
黑暗中你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你还是转过身,面朝他,手脚冰凉。
“在卧室吗?”你茫茫然地问。
“嗯,”他微微带了笑意,“让它替你捕捉风。”
你一瞬间如坠冰窖。
良久,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你好似呛了一下,“为什么是风铃?”
即使知道他看不见,你还是欲盖弥彰地挤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还有很多替代品……”
你说不下去了。
是啊,你想。明明有那么多替代品,为什么偏偏是风铃?又为什么恰好是挂在卧室?当时间停滞,最先让你厌倦的就是那个永远准时准点响起的风铃。
你麻木地躺着。清脆的‘叮铃铃’从遥远的黑暗中浮起,像一段勾魂的咒语。你就像巴甫洛夫的狗,仅仅是提起风铃,已经训练有素地想起它摇曳时的啷当。
那声响卷起旧日梦魇,轻提裙摆,姿态优雅地亮了相。
仍然精致、精准、惊心动魄。
刺目的光从一线炸开。
你下意识闭上眼。铃音退去,杂乱无章的背景音再次凝成一股,成为有序的信息。
乔轻在说话。“不舒服吗?来,周怀,让我看看。”
他轻轻抵住你额头:“看着我,周怀。不管你想起什么,看着我。”
你依着他的话做。乔轻的眼睛背着光,泛着一层深色的忧虑。
你仿佛被蛊惑了似的,不由自主地开口:“我不喜欢风铃。”
“那就不挂了。”乔轻应的很快。
“不好奇吗?”你抿抿干涩的唇,“我反应这么大。”
“每个人都有不喜欢的东西。”乔轻说,“我尊重你的好恶,不需要理由。”
“但是,出于担忧,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他顿了一下,“是的,我想知道。”
你提提唇角。“是条件反射。”
“之前——有一段日子,还挺长的——我听到风铃声,差不多就知道我又没救了。类似于囚徒逃跑无望的心情。可能久而久之就这样了吧,听不得风铃。”
“以前的也是挂在睡觉的地方?”
“嗯,”你说,“一起床就能听见。”
你控制不住地想刻薄一句“鬼都没它准时”,然而挖苦在喉间滚了几滚,到底还是被你咽了下去。
乔轻看了你一眼,善解人意地带走话题;“风铃放卧室,挺少见的。”
“那你呢?”
你又是怎么想到的?
“是我小时候的想法。刚刚想起来就随便说了。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