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盛夏,骄阳似火,你内心一片冰凉。
你原本打算销毁那些纸张,几经犹豫,还是找出文件夹,一张张保存好。既然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你是不是也不该像往常那样悲观地否定一切?
或许你该去面对,为了你能去改变。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你在出门前又往一贯的衬衫上加了条领带。
你就这么西装革履地出门了,结果见到一身运动服来接你的乔轻,你们俱是一愣。
乔轻忍着笑,揶揄道:“这么正式啊?”
你无言以对,这才发现那个画蛇添足的领带跟孔雀开屏似的,透着点含蓄的骚气。
然而屏已经开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再收回来。你只好强自镇定地咳了一下,矜持道:“是呀。”
乔轻笑得活似一条刚偷得了鸡的狐狸,欠扁得很。
你只好偏开脑袋,眼不见为净。这么又走了几步路,你还在犹豫什么时候才方便把头正回去,就感觉到乔轻搂住了你的肩,语气轻的跟耳语似的:“这里。”
你活生生一调整回来,乔轻就咔嚓一声把门开了。乔轻缺德带冒烟,你都快把自己煮熟了,丝毫没余闲感叹自己多年媳妇熬成婆,就一抬脚,跟着进了门。
那么久的挣扎与等待,多少磋磨嗟叹,最终交付的时候,原来也不过这么一步。
桌上已经摆了些杯杯碟碟,用保温罩子封着。你一眼扫过去,就有些愣。
方桌两边各放了一小碗炒饭,中间摆了好几样菜,每样分量都不多,却把酸甜苦辣咸全都囊括在内。其中甜味的菜稍多,叉烧又尤其多。你在其中找乔轻爱吃的菜色,却只找到了苦瓜,显然还是为了凑个带苦味的菜。
然而让你怔住的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这些似乎不是出于机器人之手。那苦瓜切的厚薄不一,甚至还有断了的。一朵小胡萝卜花缀在叉烧旁边,乍一看似模似样,花心处却糊成一团,定睛一看似乎还缺了一瓣。
你心口一点点热了起来。你恍然,却还是不敢置信地问道:“这是……是你自己做的吗?”
乔轻笑起来:“做的不好,多多包涵吧。还有一些粉啊菜啊放久了不好吃,我就先没做。你再等等吧,一会就好。”
你倚住厨房的门,抱着手,默默地看着。你倏地想起什么,问:“所以你大动干戈地把我请进家,只是为了你掌勺方便吗?”
乔轻头也不回,反问道:“你不该进吗?”
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有力了,他是打心底接纳了你。而滑稽的是,你自己却还在一旁畏首畏尾。
你摇头,失笑。你道:“既然如此,要我帮忙吗?”
“以后需要,”乔轻点了点你,“这顿不行。”
为什么?因为是第一顿吗?你等着他解释,乔轻却没再说话。
十分钟后,乔轻继搬出两碗通心粉后又捞上了饺子来,水饺。
你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先前如果是小火烹饪心泉汩汩冒泡,现在就宛如被大炮直轰了一炮,你觉得你的心都要被敲掉一块了。
空出来的地方嵌个乔轻正好。
乔轻扫了眼桌面,一个个把保温装置卸掉:“搞定了,可以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