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乖抬头。暮色深沉,天空是好看不假,但也无甚特别,至少在此刻你是无心欣赏——身旁那人多有趣啊,何必舍近求远。
乔轻却仿佛预料到了,又道:“再看会。”
你又研究了会。还是没什么特殊的啊。
“作什么?”你忍不住问。
“让我休息一下。”乔轻一本正经。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被你看得提心吊胆的,走都不会路了。”他笑,“万一同手同脚了,那多挫呀。”
你忽然又对天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怎么没声了?”
……他还挺来劲。
“在思考,”你肃然道,也不等他问就自个交代,“思考怎么顺理成章地牵你的手。”
“唔,”乔轻无比自然地握住你的手,十指相扣,“像这样?”
“……”
……输了。
但是过了一会,你又发现了一点反败为胜转机。
乔轻非常自如地握着你的手,同时也非常自如地……眼神游离。他看天看地,就不看你。
成吧,大家都是一路货色,半斤也别笑八两了。
你霎时坦然了。你手指挣了挣,乔轻握得并不紧,一下就从十指相扣的姿势里挣开了。乔轻手很规矩,视线却马上就追过来,瞄了一眼你的神色,一触即走。
你撑着一张波澜不惊的脸,不动声色地说:“手别走。”
你们的手仍靠的很近。你沿着他的手掌收起手指,指尖从他的指腹往下刮挪,直到挪到他掌心位置,手指恰好自然屈起。你低低笑了笑,轻轻抓了抓他的掌心。
乔轻任你抓了一会,终于受不了了。他倏地抓住你作妖的手指,用力捏了一下。
你绷不住了,大笑出声。
这局你得一分。
如是这般地玩了会,你又扣回他的手。还晃来晃去的,好不得意。
一路走来,他的头发已经被风吹干了。此刻很妥帖地垂着,让人看着就想上手揉。
对,都是头发的错。
你一边蠢蠢欲动,一边又不想把手抽出来。你几番权衡,还是没舍得动。然而你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余不出手摸脑袋,还可以用空着的嘴巴告壮。
你说:“我昨天做了个梦。”
“是美梦吗?”乔轻问,“不美就不要了,噩梦留着多占内存。”
“不美,但是有你,不能删。”
“……他欺负你了吗?”
“欺负了,梦里的你很可恶。我给你煮水饺,你不吃;我给你折草,你不收。要不说‘我不认识你’要不说‘我们不熟’,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后来看你头发又黑又软的,我就向你说了很多好话,问你能不能让我摸摸,你说不行,我又哀求道,一下就好了,你还是说不行。”
“最后摸到了吗?”
“摸到了,但是没经过你允许,把你气走了。”
“……然后你就醒了?”
“没有。我没有醒。梦里我只有你,你走了我就什么也没剩下,可我就是对着那空落落的地方一直坐着,没有醒。”
“既然这样讨厌的梦里有这样可恶的人,”乔轻轻声问,“为什么还不肯删呢?”
“谁叫我那么喜欢你。”你说,“梦里的你不喜欢我,我的喜欢却还是一样的喜欢。”
对你的喜欢要好好收起来,一点也不能丢。
“别记他了,记我吧。……我的头发也一样软的,但是可以给你摸。” 乔轻的手紧了紧,“你的喜欢也别分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