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更糟糕了。”
“不管怎么说,你挣脱了它。既然醒了,那就别回头。”乔轻顿了一下,声音柔和下来,“……毕竟,过不久就是黎明了。你若是再去睡一觉,醒来就能迎上崭新的晨光。说不定,比你梦里的还要好看。”
“去睡吧,好不好?做一个好梦。”
“……”你似乎想叹息,最后却微微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至少会说句有你陪着我。”
“如果你需要的话。”乔轻从善如流,“有我陪着你。放心吧。”
然后他略一迟疑,又加了一句:“别怕。”
“我不怕。晨光将会把我唤起,是你说的,我记着了。”你说,完全理直气壮,“如果它不来找我,我就不醒了。”
“这可不行。”乔轻说,“如果它不来,我就提着灯去找你。挑高瓦的灯,一盏不够就两盏,管保把世界都照得亮堂堂的,这样,你总能在光亮里心满意足地醒来。”
他想了想,又问:“你担心噩梦还会重演么?”
“……不,”你的声音小下来,小到几乎只能说给自己听,“我确定它不会再来了。”
“乔轻。”你最后道。
那边似有些倦了,只轻轻嗯了一声。
你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到底还是问了出来:“你喜欢水饺么?”
“还好……很少吃,怎么了?”
你的心跳停了一拍,随即就变本加厉地重重落下。
“哦,”你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
耳边咚的一声,你看见有什么东西被那下沉闷的心跳砸得粉碎。
挂了电话,你有片刻的怅然。
他真的不记得了。
你们的被重置在了昨天,之前的所有只存在于你的记忆中。其间种种,或许也真恰如一抹黄烟,乍一看遮天蔽日,却终会被大风吹散。
至于之后是空洞,还是光明,只有时间知道了。
你重新剥开一颗糖,对自己说:那都不算什么了。
爱也好,痛也好,既然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
此时乔轻躺在床上,一侧的窗帘敞开,月光无遮无拦地洒在地板上。他怔怔地看着,脑海里盘旋着刚刚的通话。
半晌,乔轻卷着被子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下陷的枕头里。枕头软乎乎的,和他此刻黏糊糊的情绪一样。
这通电话着实出人意料。时间、地点、人物、内容,都令他措手不及。
乔轻的第一反应是,出什么事了?尤其一接通时那边还是一片静谧,更加剧了他的担心。好在这心还没有完全提起来,就落到了实处。一闪而过的嘟囔很小声,乔轻其实没有听清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其中小小的恼怒却被他轻易捕捉到了——这怒怒得一点也不锋利,更近似于“恼羞”,藏着些影影绰绰的亲昵。
好笑,也可爱。他像一个为了一览星河而登高的旅人,本意只是着迷于繁星之高远,却在终于能靠近后,看到万千繁星一齐闪烁,笑嘻嘻地对他眨眼睛。一眨一眨间星光四溢,互相交错辉映,烂漫得不可思议。
并不像他想的那么遥远,但美得很真实。
既然这并不是一个求助电话,乔轻就放宽了心,打算好好欣赏下这片难得活泼的天空。
孰料他实在是放心得太早了。乔轻听得出来,最初你确实是不怕的。不仅不怕,甚至还有些雀跃——雀跃一下子模糊了往事的棱角,让你误以为能坦然豁达地把它讲出来。
但是接着,有些更深更浓重的情绪就蔓延上来,逐渐成丝结网,密不透风地裹住了你。你曾以为倾吐就像放飞一朵蒲公英一样,能看着它们被风带往远方,让你彻底解脱。然而直到你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