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喉咙发紧,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重的悔恨和自责。作为一个记者,也许他并不像叶群以为的那样的迟钝,他从范舟的神情和态度,还有他对叶群从前生活的回忆里听懂了一些暗示,他最后叫走叶群的时候兰斯差点就想阻止他了。他感到惶恐,他的确无法否认他一直在担心。
很多时候兰斯在夜里看见他安静的睡脸,他都惊奇于叶群的每一寸身体,他的发丝、他的眼睛、他的肩胛和他的脊骨都有着令他着魔般的吸引力。叶群就是他那根萨尔茨堡的树枝,有时他甚至不敢相信是真的拥有他了,充盈的幸福感总会让人们感到失真,而叶群就像他梦境里的一只蝴蝶。
一只蝴蝶。轻盈而美丽。他太过珍视以至于不敢用力,害怕轻轻一碰它就会碎掉或者飞走。但现在他知道他错得离谱。兰斯无比后悔他问出了那个愚蠢无比的问题,他必须要让叶群知道他爱他也信任他。
叶群在等待兰斯的回应,但对方就像被告白吓傻了一样,只瞪着又大又亮的瞳仁。拜托说点什么,什么都好,在他开始感到尴尬的时候。这个直脑筋的傻大个说话了:
“我们结婚好吗?”
“什么?”叶群震惊得说不出话,他觉得自己短暂地失去了语言能力,要么就是耳朵出了问题,他艰难地说,“你再说一遍?”
“我们结婚好吗?”兰斯的声音低了下去,不安地看着他。他简直想捂住自己的嘴,鬼知道这几个单词怎么就自己冒出来了。
叶群脑子里像在放烟花,他很想搞明白兰斯是怎么突然想到这里的,他们之间大概是真的有代沟。一半的他在说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和他共度一生那为什么不答应呢?另一半在说这实在太超过了,他甚至从来没考虑到婚姻的问题。
久久得不到回复的兰斯慌乱地解释着:“我不是要用结婚绑住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真的相信你爱我愿意和我一起生活…老天,我在干什么…”
“我不是要拒绝你的意思…”叶群好不容易挤出了声音,“只是这…太快了,你懂吗,太快了。”
“我明白。”兰斯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一次糟糕的求婚。忘了它好吗?”下一次我会好好准备的。
他的样子令叶群心软:“我只是…你看,我甚至还没拿到长期签证。我不想让人觉得我是为了绿卡和你结婚。”
“我明白。”兰斯理解地点头,体贴地没有拆穿他的借口。是他太唐突了,婚姻所意味的东西远比谈恋爱要复杂得多。他不能那么简单地要求叶群现在就承担这个压力。
他用一个温柔的吻阻止了叶群接下来内疚的话,“什么都不会改变。”兰斯稍稍分开一点距离,用气音贴着他的唇角说。他张开唇齿任由那条灵活的舌头钻进去,辗转于他的口腔内壁,挑逗他的舌尖,他品尝到一点残留的咖啡的苦味,混合了唾液变得有点甜蜜接着滑进了喉咙。
圣诞节前他们需要再进一趟城,一来是去土地管理局提交购地申请,二来兰斯在亚马逊上买的《如何训练你的狗》系列全书到了,在乡下,快递当然不会开上两个小时车送到农场来,通常被寄放在镇上,由人们自己去取。
他们必须在这个冬天就决定好农场的种植计划,否则错过了春天播种的时期,就又要等上一年了。
这些天他们一直在做调查,选择适合种植的作物。兰斯从他财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