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没有做任何评价,依旧是平静的,对她笑了一下,说:“这个,借我看看。”
当做看不见她脸上犹豫神情,他拿着它转身离开。
回了自己办公室,他将报纸快速地浏览过一遍。
这张报纸上的文章应该都是出自女性之手,至少也是女性思维,一篇一篇,全是言情故事。
跟一般故事不同的是,上面用的全是真实人名。
他和明楼都在重灾区里。有好几篇故事,用的都是他们的名字。还有几个长相过得去的官员职员,也被列入了其他故事中。
这些故事没什么真实性,一眼望去就知道全是杜撰和想象,且在开头处都有注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故事有较为纯情的,也有豪放的。
比方一篇叫《冬夜里的最后一朵玫瑰》的,光名字就一股恶俗的气息扑面而来,文字描述更是极为羞耻,譬如这一段:
明诚以沾着泪水的鹿眼望着明楼,喘息着说:“不行,我受不了了,先生……”
明楼变本加厉地深深顶撞,口中说道:“你怎么受不了了?”
“快要死了,饶了我,先生……”
明楼贴到他耳边,低喃道:“你不会死的,我怎么舍得插死你?”
嘴里这样说,腰上的动作却更形狠戾了,啪啪的撞击之声不断。
明诚略略扫过几行,便随手把它丢到一边。
时代女性之先锋性由文字上就看得出来,用语之直白露骨比金瓶梅还胜几分。
不过,没什么深意,不值得再耽搁时间。外貌描写倒是跟人名一致,但故事的脉络走向就天马行空,完全不像是现实中的人做出来的,纯属寄托女性情思而已。
明楼推门走进来,叫他一起去吃午餐。看到他桌上多了份报纸,随口问道:“什么报纸?”
“办公厅内部的小报,在女职员中间传阅,叫待夜。”
“待夜?”明楼重复了一遍这个颇为暧昧的名字,拿起来快速浏览了一下,然后问道:“这是什么?”
明诚简单解释:“女职员虚构的小说,用了长相尚可的男人名字做主人公。”
明楼略想了想,说:“情感寄托?所谓的爱情理想?”
明诚看他一眼,微微一笑:“皮相在大多数人眼中,都非常要紧。”明诚往后一倾,靠向椅背上,略微侧首看向他,柔软唇角勾出一个弧度:“不是吗?”
明楼感觉到自己被揶揄。
这事难以辩解。他不能说皮相是不重要的。
汪曼春就是最好的例子。青年时代,他明知道双方个性不合,对她的种种做派也很不以为然,但为了那张艳若桃李的脸,依然要她做自己的女朋友,可以对其他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是人性的弱点。人人都知道美貌不是万能的,可真临到自己身上,没人会不偏爱美人。
美人自有斑斓光影映照,因而一举一动都魅艳。
倘若明诚生得丑陋,他或许会对那珍奇的灵魂衍生出许多不忍之心,但要动心便就千难万难了。
明诚看他神情,便能猜度心思,心里并没生出什么陈词滥调的感伤苦情。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能说是错的。
如果他生得丑陋平庸,也不过就是只能单方面地喜欢明楼罢了。
但没谁能让这份心意画上句号,除了他自己。
如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