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神社的樱花,应该已经开了吧。
“啊呀,真是抱歉!”一个年轻的女学生跑过去,将她撞跌在水坑里。为了见人新买的一双袜子也沾满了泥浆。
女学生也跌痛了,爬起来,鞠了一躬:“真是太抱歉了!太不好意思了!”
漂亮的人从来都叫人生不起气来。秀川很少见到这样的美人,你很难说她五官有多标致,但就是有一股我见犹怜的气质,像是一朵落在水面的樱花,脆弱得让人忍不住将她鞠在手心捧出来,然后夹在清少纳言的散文集里。
“没事儿。”秀川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衣服,“只是约了人,这下回去换衣服要迟到了呢。”
“我……我家在里头那个里弄里,你……你要是着急,去我家换身衣服吧……我是说……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埋进她如云的黑发里。
“这个……”秀川看了看手表,却是也没有别的办法,“那真的麻烦你了。我会洗好给你送回来的。”
“你别客气,是我撞到你。”
跟着女学生走进那间小小的宅院,院子里种着海棠花,是如她一般羞涩的花朵。室内很整洁,也很素雅,桌上放着她最近在读的书,细心地用牛皮纸包了皮,不知道是什么,只能看到一枚雕花的木书签。
“这件蓝色的旗袍我没怎样穿过,你应该合适的。”女学生手上担着旗袍,走了出来。
“谢谢——”
“别客气。”
匕首从旗袍里透出来,刺穿了她的小腹。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女学生愈加清澈的双眸。那柄匕首从下到上,一路划到胸口,在她可以痛呼之前,了结了她的性命。
“这样式太旧,送给你也不可惜。”女学生笑嘻嘻地收起匕首,白净的手上不染一点血。
章继之第一次见到杨秀秀的时候,她像是一个孩子,刚刚碾死一条蚯蚓,满脸稚气的得意。她把这个得意藏在过分的谦恭和拘谨里,完美地演绎了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日本女人。
“下着雨呢,怎么不带伞?”章继之笑着用日语说道,并把伞向她的头顶倾斜过去。
“出来得很急,忘记了。实在多谢了。”她抿嘴一笑,伞下的空气都甜了起来,“您能送我一程么?”
“你去哪里?”
“我去给孩子上课。”
“前面?”章继之笑了,“冈本先生家?”
“听上去我们顺路?”
“看来是这样。”
“大哥,毒蛛和萤火虫到位了。”
“好。”
“不过有一件事。”阿诚犹豫道,“我们的人没接到秀川英子,我想她已经死了。”
“我说什么来着?你让她便宜行事,哪还有活口?”明楼摇摇头,“她处理得干净么?”
“干净。我昨天去查了日军对秀川英子做的背景调查,照片都换过了。”
“不错。”明楼点点头,“今天下午,继之见过冈本后,秘密电台的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周佛海不会把这个电台完全交给你,他的人一定会插进来,还有日本方面。啧啧,萝卜太多,坑不够跳啊。”
“忽然想到小时候你给我讲的一个故事。”阿诚笑了。
“什么故事?”
“二桃杀三士。”
“这一出晚些再唱也不迟,让我先点一折请君入瓮。”
“这折戏你自己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