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衣铺里花完了四枚银币,再回客栈梳洗一番,张元二人便果真是“鸟枪换炮”。
脱去身上的破衣烂衫,好好生生地泡了个澡,林萌俏脸上还带着被蒸汽薰出来的酡红,在梳妆镜前梳理着湿漉漉的头发。她穿了一件淡紫绣花边的上衣,大撒花喇叭口裤子,梳妆台上放着一枚黄杨木钗子:这套打扮花了她三枚银币,张元却不甚满意,感觉就像是哪个丫环穿的衣服一般,他怀疑成衣铺的朱大娘忽悠他,一定是看他们不是镇上的,坑人呐!
两截穿衣的打扮,除了十二岁以下的女孩以外,本就是那些丫环婢女的装束。
不过相比较张元自己花一枚银币买的衣裳,其实林萌这套还算讲究的了,至少,她这衣服是绸缎制成的,不像张元,灰黑色土布劲装,外面仍然套着那件土不拉几的狼皮褂子。
再加他脚上那双千层底黑布老棉鞋,活脱脱便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山野小子。
“阿元哥,你怎么不搞一套好衣服来穿,打扮得这副样子?”林萌从镜子里看到张元这副装扮,忍不住便调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深山里出来的野小子呢!”
张元却没有回答她,独自站在窗子旁,两条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在思索,人无预不立,他得好好预计一下,在洛云镇里该怎么混下去。
要想让自己和林萌吃饱饭,这倒不难。凭借他的心炼术,纵不能在镇上横着走,至少小康乃至富裕的生活是不成问题的:他的须弥戒里,还装着数十个玉瓶,盛了几百枚丹药呢。
这十几天来,他每天坚持炼丹,就连前晚在大王庄奋战了一夜,昨天他也抽空炼制了五炉丹药,成功了三炉。所以对他来说,丹药是缺的,可以说是要多少有多少。
但要想在镇上立足,只凭丹药却是不够的;或者说,如果他只有炼丹术,那他就是抱着金砖行走于大街上的小孩,任何一个有点实力的人,都能把他抢得个一干二净。
再说,就算炼丹,他现在也遇到了难题:他用来炼丹的炉子,本是山神庙里那个破败的香炉,这十几天炼下来,炉身上已裂开了好几条口子,炉心甚至有将要熔化的迹象。
“得买个好一些的炉子。”他喃喃说着,忽然放大了音量:“萌萌,你知道哪儿有好丹炉卖么?还有做丹药生意的地方,顺便,俺也要把俺们用不着的丹药卖一些出去。”
卖丹药换钱,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打算。别忘了,他今天的房费和饭钱都还没着落呢。
林萌已挽好了双丫髻,用黄杨木钗子扎起来,这是未出阁的女孩们最喜欢梳理的发式。她从镜子里看着张元,抿嘴一笑,脸上却不知怎么的,总是像喝了酒一般酡红一片:“做丹药生意的,自然是东南商行街上的神丹行了,丹炉和丹药,那儿都有买卖。”
“商行街神丹行?”张元皱皱眉头:以“神丹”命名,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