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是教练才会做的什么撒尔跳!”
“咦,你也会花样滑冰吗?”
平时的休息室,几乎很少有人会来。刚刚打扫完这个房间卫生的白川苍禾,回想起刚才在冰面上看到教练做过的旋转跳跃动作,脚下忍不住痒痒。
白川苍禾放下手里的扫帚,想象着自己徜徉在冰面,向上起跳,用力旋转,完美落地。
他双臂张开,自信地向上昂着头,仿佛是在感受掌声和称赞一般。
还没有高兴够,白川苍禾就被一声稚嫩的询问吓了一跳,赶紧收起了刚才的自信,又恢复了怯生生的模样。
“何漫漫。”
他下意识的叫了一声,看了她一眼,又慌忙伸手拿起身边的扫帚挡住自己露出的脚趾。
“啊,你知道我的名字啊?”小女孩一点也不怕生,笑嘻嘻靠近他,白川苍禾连忙后退了两步。
他不知道才怪呢,教练天天扯着嗓子教训她。
“你叫什么名字啊?”白川苍禾后退一步,小女孩就笑嘻嘻的前进一步。
她每向前靠近一步,他就拖着扫帚往后挪动一步。
“白……白川苍禾。”他紧张得有些结巴,感觉呼吸又变得不顺畅了。
“哇,你的名字好好听啊!像天上神仙的名字。”小女孩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了指天花板。
白川苍禾内心一阵偷笑,她的脑洞可真大。
“你怎么在这?”白川苍禾逐渐放下了紧张。
“我爸说他在开会不能来接我了,让我在这等一会司机叔叔。哎,你为什么在这里啊?怎么还拿着一把扫帚啊?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也会花样滑冰吗?”
白川苍禾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点懵,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回答。
他张了张嘴,该怎么说呢?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拿扫帚,说他是打扫卫生阿姨的孩子吗?
面对她,他有些说不出口。
“我没有学过花样滑冰,刚才是我自己跳着玩的。”白川苍禾最终选择回避了那个问题,七岁的他,自尊心也是如城墙一般坚硬、厚重。
“天啊!”
还没等他伤感完,就听到一声惊呼,眼前的小女孩双手捂着嘴惊讶极了。
“你没有学过啊,你做的比我同学都好呢!”
确实,白川苍禾暗自骄傲。冰面上接受训练的小孩子们,没有一个可以完成,阿克塞尔三周半跳跃,成年男子才能做出的动作。
“那……”小女孩勾了勾胖乎乎的手指,神秘兮兮的对他说,“以后我下了课,来找你玩怎么样?你教我练啊。”
不是吧,白川苍禾有点头大,教练都教不会她,自己这个门外汉,能教她什么呀!
“我……”他一时语塞。
“啊,你不愿意跟我玩啊?”小女孩假装生气,小嘴撅的老高了。
“不是的……”
“那就是愿意啦!”她开心地跳起来,“说定了哦,你教我练,到时候我要给教练看看,让他惊掉下巴,哈哈哈!”
白川苍禾从来没想到,只配在黑暗中躲藏、生活的自己,竟然有一天,可以和光彩夺目的她成为朋友。
“白川哥哥!”一声甜甜的惊叫声刺入白川苍禾的耳中,病床上的他双手不自觉抓紧被单。
何漫漫摔倒在冰面,右手满是鲜血,痛苦的蜷缩着。
白川苍禾从睡梦中惊醒,自己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怀揣着这些漫画,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面,如同放电影一般把白川苍禾前22年的痛苦无尽的暗夜,重播再现。
就算是自己受伤流血,都没有那么痛过,可是他看见小小的她的掌心滴落的鲜血,竟是那么得痛。
他把手伸进枕头下面,摸到一个软软乎乎的东西。
你的乌龟,我现在还留着呢,你要不要拿回去?
白天。
“白川,这些漫画从哪里来的?”刚来到病房的梁锦屏,看着床头上散乱的纸张,有些奇怪。
因为白川苍禾的排斥,自己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来医院看望他了。她知道他此刻的自尊心已经被严重践踏,不敢面对任何一个人,包括自己。
所以,她接受了白川苍禾对自己的排斥。
“医院里捡的。”白川苍禾淡淡地说。
确实是捡的,只不过是,在病房里面捡的。
“捡的?”梁锦屏不明所以,白川苍禾什么时候离开病房了?为什么医生和护士都没有和她说起过。
见白川苍禾并没有回答自己的疑问,她紧接着开口,“你现在看这些轻松一下也是好的,不用去想太多。”
“嗯。”回应梁锦屏的是他淡淡的声音。
梁锦屏拿起来,翻看着这些漫画,“最后的结局呢?”
她扭头看着倚靠在床头静默不言的白川苍禾,“最后这小男孩怎么样了?怎么没有画完呢?”
写有两行小字的结局页,此刻正安静的躺在白川苍禾的枕头下,他不想说。
见他没有说话,梁锦屏也不再追问,捡来的画,可能本来就不完整。
不过,这么碰巧吗?捡来的漫画册子,内容也是关于花样滑冰?
“师姐。”
“嗯?”正在低头认真给白川苍禾削苹果的梁锦屏一脸迷茫的抬起头。
“我要回队里,再申请复议。”白川苍禾眼神坚定的看着她,语气轻柔,但是充满了冷静,不带一丝波澜。
梁锦屏想从他淡然的表情里捕捉些什么,但终究是徒劳。
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就这样和他四目相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