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驶到宫门前就见周煜恒早早在那里等待了。
“二哥。”周煜恒唤道。
周煜祺一边的嘴角轻轻勾起,模样轻松,略有些不正经道:“六弟,还真如你当初所说,川蜀美女如云,你看二哥都消瘦了。”
周煜恒瞧着他这副样子,颇有些无奈:“二哥,我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众口铄金,你我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一将成且万骨枯,更别说要登上那天下至高之位了。”周煜祺眯着凤眼,看向这高大巍峨的皇城。
周煜恒也转过身回头看,他双唇紧闭,广袖下紧握双拳。
两人到达乾晟宫时,太子/党已经候在殿内多时了。周煜恒在心里冷笑一声,如此迫不及待,吃相未免太难看!
周煜炘可不管这么多,这么多次明争暗斗,他屡次吃瘪,如今终于逮着机会扬眉吐气,能不早早来看热闹吗?这阵子抄书抄的手都抽筋了,又被罚了一年的工资,以王芙灵那败家娘们的花钱速度,马上都快养不起家了。
“儿臣参见父皇。”各位皇子心照不宣,躬身行礼。
“祺儿,御史台上奏的折子,你已知是为何事了吧?可有什么说的?”隆盛帝开口问。
周煜祺朗声接道:“儿臣并未做过这种荒淫无道之事。”
“可上至大小官员,下至受害妇女,皆站出来指控你,难不成他们都在冤枉你一个?”隆盛帝很无奈,他只道这二儿子平日里有些不着边,可在大是大非上从未犯过什么错,而今整出来这么一件丢脸的事,却是他没想到的。
周煜祺往太子的方向看去,开口道:“人心容易被钱财收买,有些人只手遮天,儿臣百口莫辩。”
“二哥,你难道想说是谁陷害你不成?”五王周煜堂看着他问,周煜堂比他要矮上半头,是所有皇子里个子最小的那个。
周煜祺垂下眼看他:“五弟,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从未做过此事,还不能张口说实话了吗?”
“行了!”隆盛帝及时刹车,如果放任他们吵下去,又得哔哔个没完没了。
“那几名乳母已在审问当中,只不过她们身份特殊,不能过于严厉。”她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并不是罪犯,不能严刑拷打。
“当事人的证词固然是第一位的,可四弟也在现场,想必这么大的动静也能听得一二吧?”周煜炘转过头问周煜明。
周煜明双目低垂,不复往日那般冲动,声音低低道:“却有声音,只不过儿臣睡得沉,二哥又一向如此,因此并未在意是何人呼救。”
周煜祺眼神里的光暗淡了一些,他低笑了声,有些自嘲地说:“四弟可真爱说笑,你我都素了这么长时间。不如就依你所说,近几日把这档子快活事补回来些。”
周煜恒向他使了个眼色,他浑然不在意,还骚气侧漏地捋着额前的刘海,要是手里有把折扇就更好了。
“放肆!”隆盛帝最烦的就是他这副样子,每次看见他做这种骚/浪贱的动作,都忍不住想把他扔出去。
周煜祺深知这一点,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膈应隆盛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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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宫坐上马车,周煜恒向周煜祺建议道:“不如我派人叫那几个乳母改口供,想必此事还有转机。”
“怎么改?拿她们的孩子威胁她们?周煜炘就是这么做的吧。这样做跟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周煜祺摇摇头,拒绝道:“罢了,都是些腌臜的手段!”
周煜恒恨铁不成钢,俊脸上浮现怒色:“你为何要激怒父皇?此事疑点颇多,若是用力争取一番,又有何不可!”他同自己不一样,周煜祺比自己起点要高很多,他的母妃凌贵妃生前颇为受宠,他小时候也是受皇帝亲自教导过的。哪像自己野孩子一个,凡事都要靠算计。
周煜祺露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就是想气气他而已,既然世人都说我是这种人,那我就顺了他们的意又有何不可?”
“糊涂,你难道放弃我们的计划了?”
周煜祺见他情绪有些失控,安慰道:“这不是还有你嘛,再者我们若不让周煜炘掉以轻心,哪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呢?”
周煜恒明白他此番话是在敷衍,于是说:“我们的计划跟你是否受罚没有关系!”
“六弟,我只是心寒。此事就这样罢,莫再牵扯更多的人了。”周煜祺闭上眼,露出倦色,赈灾期间经历的事让他亲眼所见民生疾苦。在天灾面前,人就同蝼蚁一般,只要能活命,人可以毫无尊严、毫无底线地做任何事。
思索良久,周煜恒缓缓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