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里充斥着嘈杂声,一群人正围在赌桌前下注,庄家卖力摇晃着碗里的骰子,大叫一声:“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一三二,小——”接着就听有人欢呼雀跃,有人哭爹骂娘。
有道是十赌九输,不赌为赢。
林向东带着阙德绕着赌场逛了一圈,发现这里不止有六博、押宝,还有樗蒲、塞戏、马吊、花会、字宝等。
可谓是五花八门,花样繁多,也难怪能成为城南最大赌场。
林向东见偏房柜台前站着一个小厮,不由上前道:“这位小哥,你们掌柜的在不在?”
那小厮望了他一眼,皱眉道:“你找我们掌柜的什么事?”
林向东回道:“我有桩买卖想跟你家掌柜的谈谈,劳烦兄弟帮忙通报一声。”
“等着——”
小厮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留下一句话,甩身往赌场后门走去。
林向东站在柜台前,望着赌桌上一幅幅既兴奋又狰狞的面孔,很难想象他之前也他们中间的一员。
没过一会,那小厮又回来了,道:“掌柜的在后院等你,跟我来吧。”说万转身在前面带路。
林向东二人紧随其后,穿过狭小的后门,门后竟是是一处别院。
整个院子修的富丽堂皇,花团锦簇,剔透玲珑。院内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
有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满架的蔷薇、宝相。
林向东不禁有些咂舌,没想到这赌场的后院竟还别有洞天。
院子东南角有座四角二层小楼,那小厮先进去通报一声,然后出来道:“掌柜的正跟人谈事,二位稍等片刻。”
林向东点点头,阙德一头雾水,不解道:“东哥,你来着到底想做什么?难道还真有生意跟周掌柜的谈?我听说那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跟他做买卖你可得小心为上。”
林向东笑了笑,道:“都是些以前的旧事,放心吧,他开的是赌场,咱们办的是社团,井水不犯河水,不会有事。”
二人正说着,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四目相对,那人神情不禁一怔,下意识的多看了林向东一眼,掉头就离开了。
“二人请吧,掌柜的在里面等您。”房里的小厮此时也出来通报。
林向东应了一声,理了理衣衫,带着阙德迈步往小楼走。
与赌坊不同,这间小楼里灯火通明。门口摆着一件雕饰精美的楠木屏风,甚是气派奢华。
绕过屏风,后面是一张花梨大理石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一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左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右边的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
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石案后面正端坐着一个男子,大约四十多岁,身穿一件冰蓝的上好丝绸,上面绣雅致竹叶花纹。
面相儒雅,器宇轩昂,眉宇间透着一股沉稳与淡然,头上黑发中夹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