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朝着天空,闭目养神。
“师父。”李玖恭敬的行了一礼,张神医闻声眼皮子动了动,望了他一眼,指了指一旁的小凳子,示意他坐下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咱们爷两也好久没有聊天了。”
是有好久了,两年前张神医便深居简出,埋头在房中研习养生续命之术,二人的交谈次数这两年几乎可以用一双手数的过来。
“你是个上进的好孩子,从来都不需要我督促,短短几年时间,医术便精进到了可医百病的层次,纵观老夫此生阅人无数,论医道一途,你是我见过天资最佳者,此生老夫能收你为徒授之衣钵,实乃我之幸也。”张神医开口便是对李玖一顿褒奖。
“全靠师父教导有方,我也只是站在师父诸多年行医的经验之上,才能有此成就。”李玖连忙就是一顿谦虚。
“莫要过谦。”张神医摆了摆手:“然,天道存公,你虽神智豁达贯通,但武道天资却是不足,为师也是不知供了你多少药草,于内功一道,长进不是很大,不过武道一途,有个自保的能力便可,也无伤大雅,而且凡练功者,损耗肉身元气,到头来皆是短命之徒,正所谓祸福相依,焉知非福。”
李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的内力与武道百家尽皆不同,不仅不是取之于身筋血肉会损伤本元,反而还会蕴养肉身。
“老夫游历江湖数十载,是个惜命之人,平常鲜少与人动武,悬壶济世之间结交了不少朋友,我要杀人,只需一句话,自然有数之不禁的武道之人替我杀之,正所谓武不为我所有,却为我所用,望你不要过于着相,入了迷途。”
张神医此番言语,却是怕李玖对于自己武道不能有太大展望而入了旁门左道。
他也知道此子近些年一直光顾藏书阁,其意何在,老朽心中有数的很:“你以医术施之以恩德,身边自有武者为你所用,御者,在心而不在物,此乃上层之道。”
“弟子谨记。”
“老夫年幼患有天疾,本是早夭的命数,后来凭借一手医术,硬是活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如今以然九十有二,吾生平最爱与天斗,天要我亡我却偏偏不死,斗到现在,终究是要斗不过了,九儿……”张神医感慨了一番,最后这一声小名儿却是叫的无比悠远。
“弟子在。”
“我卧房之内,还存放着一些手抄,皆是我此生医病所遇症状之集,其中涵盖各种奇难杂症,及解析之道,还有数本用药之见解,乃我此生医术之精华,你可观之,余者还有许多收藏的孤本绝学,你亦可观之,为师所传之道,你能受之多少,便看你的造化了。”
张神医仿佛是说累了,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明日我要出谷一趟,谷中事宜,你代为接管。”
“弟子遵命。”李玖听出来了,张神医这是在交代后事啊!
张神医自知大限将至,苦研续命之法而不得之,百般无奈之下终于是认命了,不再挣扎了,李玖心里头一阵猛跳,他的嘴巴再次张了张,就想将自己修炼三甲养生术而修炼出的奇怪内力说出来,但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想起刘老汉临终之时塌前之言:“往日在人世间,你要记住,良善之心可有,却不可滥,否则,便是恶。”
李玖彻夜难免,第二天一早起来,张神医已经出谷了,李九挣扎一晚,就是想坦诚相待,也只能是等神医他日回谷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