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头子,说是大魔头也不为过了。”
“哎呀!”
外面突然传开一声惊呼,李心安闻声看去,只见那些围在井边打水的妇女一阵慌乱。
“他嫂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绳子弄断了。”
“我也不知道,这绳子忒不结实。唉,我那男人清醒的时候我就让他抽空把家里的东西收拾收拾,万一什么东西坏了,咱都是女人,没有个会修的,去别的村,又得被人指指点点。可他也不听,清醒过来吃个饭,又成了那副样子,唉,不让人活了……”
说着,女人垂下泪来。
“谁不是呢。”井边妇女们纷纷叹气起来,埋怨自家的男人。
李心安听的奇怪,什么叫“男人清醒的时候”?
女人们突然打闹起来,一人调笑道:“他嫂子这不是绳子不结实,是心不老实了啊,盯着人家这么久了,还不请人家公子过来帮忙把水桶捞上来?”
“你这骚蹄子,说什么呢,找打!”
李心安哑然失笑,看着那些女人费了好大劲才把水桶捞上来,又狠狠剐了他和慕容白一眼,方恋恋不舍的提着水桶各回各家了。
“水井?”
李心安皱起眉头,越想越不对劲。
他看着走过去再次擦拭起那张桌子的老板娘,招了招手,“老板娘,别擦了。”
“公子您有事?”老板娘笑意吟吟的走过来,扭着腰肢,看的李心安一阵心惊,上下两个重物,李心安生怕她把腰给扭断。
老板娘贴着慕容白坐下,拢了拢头发,道:
“有事您吩咐,无论什么,妾一定办到。”
呦吼……李心安忍住雀跃,看着慕容白冷着脸挪动了一下屁股,强忍住笑意,道:
“老板娘,我上次来这儿的时候看到村子里挺热闹的啊,怎么现在全是女子和老人孩子,一个壮年男人都没看见?”
“公子您可别说了。”老板娘叹了口气,往慕容白那里靠了一下,叹道:
“我们这个村子,中了邪了。”
“村子中邪?”李心安愕然,他只听过人中邪,哪有村子中邪的?
“可不是?约莫一年了吧,男人们突然得了一种怪病,白天昏迷不醒。有些人干着干着活就倒在地上,还有些直接栽进河里去了!”
“昏迷的人啊,怎么叫都叫不醒,就和睡着了一样。请大夫来也治不好,大夫说睡觉又不是病,没法治啊。慢慢的,村子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李心安与慕容白对视一眼,都觉出了不对劲,李心安接着问道:“您接着说,这种病让人白天昏睡,晚上呢?”
老板娘面色涌现出一丝恐惧,“晚上就更可怕了。白天他们昏睡,晚上就出来梦游,像是孤魂野鬼一样。他们看不见路,只知道傻愣愣的往前走,有的直直往墙上撞,有的一直走到山崖上掉了下去。”
“奇怪的是,天亮的时候他们就自己回来了,继续昏迷不醒,村里的女人好几个被吓疯了。”
“现在村子的活计,全指望女人了。”
“没有报官吗?”
“报官了,官府也派人来看了,还是那句话,让我们找大夫,大夫有解决不了,只能一直这么拖着。”
“好在男人们也死不了。每天黄昏的时候,他们就能醒过来,简单吃点饭,就又昏了过去,吃喝拉撒都得靠女人照顾着。”
“奇怪……这是什么病?”李心安喃喃道,“白木头,你听说过吗?”
慕容白摇摇头,“从未听闻。”
“老板娘,这种病只会影响男人?额……及冠的男人。”
“对,只有成年的男人,老人孩子和女人不受影响。”
老板娘潸然泪下,“外面的人都说我们村子的女人不干净,给男人招来了晦气,村子里待字闺中的女孩子都嫁不出去了。我一个寡妇,守寡了快十年,好不容易相中了一个男人,结果因为这件事,人家不要我了,我找谁说理去啊……”
一边哭着,老板娘一边把头往慕容白身上靠。
慕容白面无表情的闪开,“夫人请自重。”
老板娘擦干眼泪,幽怨的看了一眼慕容白,道:“是妾身失礼了,公子勿见怪。”
说着,她把视线转到了李心安的身上。
李心安扯了扯嘴角,心想自己可受不了这哀怨少妇,若是被扑倒了,白木头你可别说出去啊。
“咳咳……老板娘,这件怪事是从一年前开始的?”
“差不多。”
“那时候村子里发生过别的事情没,比如,有人病死,有人屈冤,或者,村子里来过别人?”
老板娘转了转眼珠,“别说,还真的来过一些人,是西域的商队。”
西域?
李心安神色一凛,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想,接着问道:
“他们在村子里待了多久?”
“没多久,也就一晚上,临走之前说是为了报答留宿之恩,说看我们临河太远用水不便,要给我们修水井。”
“难怪,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村子里一口井都没有,今天一路走来看到四五个。”
李心安问道:“他是给了村子钱让你们自己找人修,还是他们找的人?”
“他们找的人。”
“唐人还是西域人?”
“唐人,要不我们也不放心,谁敢让他们的人动手啊,下毒害我们怎么办?”
“那你们就不想想这个病就是他们下的毒?”李心安气极反笑。
“什么?”老板娘张大了嘴,不敢置信的道。
“水井连的河在哪边?”
“西边山丘的后面。”老板娘给他指着。
李心安拿出一辆碎银子拍在桌上,拿起长剑就往外走。
慕容白紧接着跟上,后面老板娘在呼喊,两人头也不回,翻身上马往西面赶去。
“那群西域人有鬼?”
“不错,这个村子男人的异状与他们离不了干系。”
“是那群幻术师干的吗?”
“还不知道,没看到那些男人,还不能断定是不是幻术。”
“但不论怎样,长安又有大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