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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许个愿吧(2/2)

作者:昔三

能让我们过个好年?”

    “收复北地,必然要做,但不是现在!”

    “你欲如何?”阮容开口了,虽然只有短短一句,却正到好处,此时此刻,那些妇人们虽也明白郗璿的意思,却各自不敢开口,此等大事,哪儿是她们敢说的?

    便是会说,那也是家里屋头,和自己夫君说上几句,又岂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言?

    如此一来,倒显得郗璿有些自说自话了,然而阮容这么一句话,却让大家都明白,王谢两家,在这件事情上,怕是已经统一意见了。

    而她们两位当家主母在众人面前的话,自然是不会反悔的。

    再者,也不会有人敢出去乱说,否则就是下一个贺家。

    ……

    午后的阳光,给这冬日带来了一丝温馨,禅房里,阮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接过谢道韫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有时候来听听佛音,吃些素斋,倒也不错。”

    谢道韫则望着窗外,郗璿已经用过饭,去礼佛了,如今禅房里,只剩下母女二人,想了想,开口说道:“娘,那些夫人们,真的会如我们所愿吗?”

    就在午饭之前,郗璿和阮容,已经一唱一和,让所有人都决定回去以后,要和家里的老爷们讲明情况,如今对于朝廷,必须要全力支持,否则别说这个年了,以后怕是都过不好年。

    但是谢道韫并不认为,这么几句话,就能真的打动她们,尤其是,就算这些夫人们如此想,她们又真的能劝得动家里的夫君吗?

    趋利避害,人之本能,谁会愿意在这种节骨眼上,和征西军,桓温大将军杠上呢?

    阮容笑了笑,说道:“那些夫人们,急忙回府,就连斋饭都不用,你觉得她们是去做什么?”

    “必然是去与家里商量,但她们最多也就是把今儿的话传达回去,这些年,别说其他家族了,就算是我们家,爹爹不也是在征西军中任职吗?难道还真的能与桓温撕破脸?”

    谢道韫皱眉说道,这就是她觉得最不合理之处,征西军势头如此之大,桓温一个人,就压得朝廷诸公动弹不得,谁家这些年,不是想办法,挤破了头,也想进征西军谋取个一官半职?说起来,就算是入朝,都比不上在桓温手下做个偏将。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更加会让人犹豫不定,说得难听些,以后这天下,究竟是陛下的,还是桓温的,如今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对,她们要做的,也就是如此而已。”

    阮容倒是轻松,笑呵呵地为女儿解释,“今天你郗璿伯母,无非就是在告诉她们,王家的立场,和王家的决心,而我们的配合,就是告诉大家,谢家会站在王家这边。”

    “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是为了有个话头而已,就算这天下真的分崩离析了,那也是皇族,大族,最后才是他们而已。他们有什么慌乱的?”

    “这些话,带回家,各家的主君,自然会明白,王家这是要他们表态。想要像前些年那样,两头逢源,是做不到了。”

    “这些年来,征西军成了香饽饽,各家各户都想进去,会稽王为了替朝廷收服世族之心,不可谓不废寝忘食,可这些家伙,贪心过甚,欲壑难填,一边享受着朝廷的示好,一边又向桓温摇尾乞怜,如今,桓温以兵威凌驾南郡,他们就别想再左右逢源了。”

    “可是,”谢道韫犹豫着,“真的要他们表态,难道他们会站在朝廷这边?”

    “由不得他们!”阮容的声音也冷了几分,“你以为,今日郗璿要我前来,是做什么,就是要告诉他们,王家,谢家,甚至会稽王都站在一处,若是他们敢阳奉阴违,哼哼,这天下之大,我们或许处理不了征西军的事情,但要收拾他们,那还是易如反掌!”

    “说到底,他们跟随桓温,最多不过为了些军权而已,可别忘了,他们的家底子,都是江南,我们的手里!谁会为了一个官职,就把整个家族压上?”

    谢道韫点了点头,看来今日,郗璿与阮容两人,是在以这些妇人之口,威逼他们背后数不清的北方世族,虽然平日里,北方世族都以王家为首,但这种时候,难免他们不会有些别的心思,这是要把危险的苗子直接掐断。

    两人谈话之间,郗璿已经归来,笑呵呵地问道:“都走了?”

    “都走了,你这样吓人,谁还敢待着?”阮容白了一眼。

    郗璿不以为意,坐了下来,反唇相讥:“我这么吓人,你怎么没跑了?”

    “我当然想跑,就跟谁乐意和你一起似的,还不是你叫我留下的?”阮容冷笑一声,“说什么佛堂清净,所愿才诚,你家小闺女在外头闲逛,拉着我家小女儿一起玩,难道我还能看着不管?还是该把她一起绑了带走?”

    “哼,”郗璿完全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嘴里就没个好话,我难道是想看你这张老脸?”

    “令姜,陪我出去走走,让你娘在这儿慢慢喝茶吧。”

    谢道韫看向母亲,阮容点点头,“去吧,她就等着你呢,顺便把孩子们叫进来,院子里毕竟冷了些,玩会儿就是了。”

    出了屋子,谢道韫跟在郗璿后头,不敢随便开口,之前自己也是跟着母亲见过郗璿的,但当时不过是一个晚辈,而如今再见面,那就全然不同了。

    少有的忐忑啊。

    走了一会儿,看着前头的佛堂大厅,郗璿笑了笑,开口:“令姜,你觉得这鸣峰寺,比之雪窦寺,可有不同?”

    谢道韫心里一紧,还是来了啊!

    和那时候的直爽不同,谢道韫想了想,才慢慢回答:“雪窦寺更大些,也更空旷些,人在其中,更觉自由。鸣峰寺则小而精致,回廊曲折,意趣颇多。若是在四明山脉,好似淡墨山水,此处则临城而立,烟火气更多些。”

    “嗯,”郗璿转过头来,瞧了瞧谢道韫,笑了起来,“所以,你是在那儿才自如些,到这里跟我说话,就这么局促了吗?这可不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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