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2年9月28日,大明,福建泉州。
四艘来自汉兴岛(今日本宫古岛)的齐国武装商船缓缓地驶进了泉州码头泊位。旁边停靠的几艘海沧船上,十几个郑氏水师官兵站在甲板上,羡慕地看着那几艘型制巨大的战船。这汉洲人的炮舰,比起自家的众多小船,这优势可太明显了。不仅火炮众多,而且在海上,凭着数张大帆,再借点风势,这速度也比自己的船要快出不少。
要是在海上与他们汉洲的大船发生了冲突,自家的小船估计得十艘以上才能围的住它。不过,现在他们汉洲与我郑家关系还是非常密切,军中诸多火器,也多赖他们提供。想来,发生冲突的几率应该不是很高。
“请问,你们汉洲此次来我泉州军将之中,何人为主?”待舰船停稳后,齐国水师官兵正在有秩序地下船,准备进城采买一些补给物资。此时,几名郑氏水师官兵来到码头,大声地问道。
“俺是这支舰队指挥。”罗汝成见状,迈前两步,走到为首的一名郑军千户军官面前。
“我家都督要见你。”施琅笑着说道:“请随我进城吧。”
罗汝成一怔,以往他们往来大明移民的时候,经常会在泉州补给物资,并做船只保养维护,郑芝龙从未接见过他们。此次突然要见齐国舰队指挥官,估计多半是有什么重大事情,而且还与他们齐国有关联。
“你们汉洲是不是与呂宋那些起事的明人有关系?”在见到罗汝成后,郑芝龙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脸上挂着一丝阴霾。
“俺们与他们没关系。”罗汝成矢口否认道。
“没关系?”郑芝龙逼视着罗汝成,“他们手中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火器?除了你们汉洲提供,他们还会从何而来?”
“呂宋四面皆海,而且南洋又不是我们一家有火器,荷兰人,葡萄牙人,甚至南洋的土人,都有可能会卖给他们火器。”罗汝成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觉得我会信吗?”郑芝龙冷冷地说道:“当初,你们汉洲曾与我有言,我郑家若攻占呂宋,当占全岛。如今,你们却支持那些起事的明人各种军械粮秣?哼……,你们汉洲准备与我争抢呂宋吗?”
“郑大都督,我齐国没有支持那些曾经反抗西班牙人压迫的明人,我们目前更是无意与你争抢呂宋。”罗汝成正色地说道:“我不知道你的这些指摘有何根据,以至于如此笃信我们背后支援那些明人与你们作对。要知道,我家齐王非常重视与你郑家的合作,彼此携手在南洋建立我汉人势力。”
郑芝龙听罢,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神情,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汉洲以为建章立制,妄自称王,就能在海上肆意妄为,试图获取你们实力不相匹配的地盘和势力范围?荷兰人对你们无可奈何,并不意味着我们郑家也拿你们没办法。你们要记住一点,在整个大明沿海,若无我郑家允许,一块舢板都下不了海,更是靠不了岸!”
罗汝成听了,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火气。怎的,你这是对我们大齐的口头威胁?
“郑大都督此言,意欲如何?”罗汝成沉声问道。
“要合作,就要规规矩矩,莫要做些小动作。”郑芝龙说道:“吕宋为我郑家攻占,自然独属我郑家,不容他人染指,你们汉洲务必谨记这点。攻灭或者收服那些起事的明人,我郑家自可一意为之。但我念及其同属汉人一脉,何辜刀兵?希望那些明人,能好自为之!”
罗汝成表情严肃地看着郑芝龙,心里明白,对方是在警告他们,不要再继续支援那些起事的呂宋明人,甚至还要让他们代为转告,让那两万明人尽早归顺郑军。否则,他们将会采取断然措施,痛下杀手,对其进行剿灭。
另一方面,他们也在提醒汉洲方面,在大明沿海,郑军水师是占有绝对优势的,勿要挑衅他们的底限,否则,会斩断他们的移民路线,使得汉洲船只无法再靠近大明沿海进行移民事务。
郑芝龙目送着罗汝成在一名管家的引领下,离开厅堂,穿过耳门,朝外院而去,久久不语。
“大哥,我们要跟汉洲翻脸吗?”郑芝豹轻声问道。
郑芝龙被三弟话语惊醒,回过头来,看着坐在厅堂右侧的郑芝豹以及他身旁的一个年轻人。
“荷人与其争斗三年,据说未占到任何便宜,反而损失颇重。”郑芝龙木然地数道:“而且从巴达维亚传来的各种讯息表面,汉洲陆师善战,火器犀利。其水师战船虽然数量不多,但游走破袭之术,却是让人防不胜防。我郑家若不能一击而败汉洲,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