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怪招,逼退了原本不可能逼退的强敌,纵身一跃往上。半空之中飞起无数暗器往他身上而来。杨过早有准备,伸手在那绳子上一扯,眼看就要借力冲了出去,一枚冰片后发先至,削断了杨过欲待借力的绳子。杨过力道顿时岔了。他心中苦笑,知道虚雪轩已经冲到了脚下。此时要是落了下去,肯定没有逃脱的希望了。他并不颓丧,急转内力,浑身硬如铁石,将来袭的几股力大势沉或者细若牛毛的暗器用阔剑格挡了开来,然后用身子将剩余的暗器生生硬扛了。
此时他的身子正要往下掉。屋顶上的破空处忽然探了下来一条光闪闪的渔网。原来老顽童出去之后,屋顶上埋伏的几个绿衫弟子急忙扯了渔网阵想抓祝蝴。周伯通随手抓起几块碎瓦片,将他们击倒了,然后用渔网作长绳,探下来救了杨过。
杨过顺着渔网上老顽童上拉的劲力,脱出了困境。老顽童叫道:“我知道你就是杨过小兄弟!你怎么换了一张脸皮?”他曾跟杨过交过手,对杨过用力借力的各种法门都极为熟悉,杨过这番自救,什么手段都用到了极至,自然给他认了出来。杨过笑道:“就知道瞒你不过。不过此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赶快逃命,要不然再被他们围住了,只怕新娘就要被抢回去了。”周伯通连声应是。两人顺着屋脊一溜烟的远去。追上来的诸人自然对他们的轻功丝毫没有办法。
杨过引着周伯通一阵狂奔,最后停在了他下午时候找到的一处僻静之地。老顽童放下了公孙萼,道:“新娘子,好不好玩?我把你再送回去,然后再抢一次好不好?”杨过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算了吧。你要是把她送回去,只怕是抢不回来了。公孙止和虚雪轩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你若是回去,此生便就此葬送。”后一句却是对公孙萼而言。公孙萼对父亲的敬重从没有丝毫更改,听杨过出言辱及家父,顿时俏脸变色道:“我爹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他是个好人。”杨过冷笑道:“你忘了他毫不犹豫的要将你送入虎口?忘记了他踢向樊一翁的那一脚?”他叹息道:“我刚才想将樊兄救上来的,可惜他愚忠至此,竟然宁愿死在公孙止手下,也不跟我出来。”公孙萼惊道:“大师兄死了?”她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俏脸变得惨白。杨过摇头道:“我走的时候他还活着。不过公孙止对他疑忌已经极重,他今日更数次三番违抗公孙止的号令。他若是不死,倒是我看错你父亲了。”公孙萼咬牙道:“大师兄对爹爹忠心不二,爹爹是无论如何不会杀他的。”她对杨过映象极坏,又不知道杨过怂恿老顽童将自己掳来此地,到底目的何在,便一时惊怒,一时惴惴。
杨过本待向她解释,不是樊一翁忠心不忠心的问题,而是他在谷中的威望已经能威胁到公孙止的地位了。公孙止这种人,看似淡薄,其实最容不得别人对他造成半点威胁,所以樊一翁不得不死。想了一想,觉得就算跟她讲明了,她也未必相信,便懒得多言。他缓缓站直了身子,气劲运足,拉长了三寸的身躯顿时矮了下来。他再运功一逼,顿时身上跌落下来不少各式各样的细小的暗器。正是适才逃命时候躲不开的。周伯通道家内力精纯浑厚无比,对于肌体的操控无不如意,却也没有杨过这般强悍的躯体,在一边看的大是羡慕。公孙萼看着更是心惊。
杨过忍到了这时候才从怀中掏出了刚才那个中年汉子塞到自己身上的东西,原来是一小截门板,看起来是那人生生用指力从那大厅木门上抠下来的。此人能将极为结实的门板抠下来这么整齐的一截且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手上功夫极为高明。木块上只有简单的六个字“后山深洞救人”。乃是那人用指甲刻在上面的,笔迹上看得出来他刻的极是仓促。杨过心中有了几分计较,开始盘算起来。周伯通在一边看得奇怪万分道:“后山深洞?救人?”他问公孙萼道:“你们这里后山有什么深洞么?救人,救谁啊?”公孙萼愕然无以对。
杨过哈哈一笑,对周伯通道:“老顽童,你我今晚还在这谷中大闹一回如何?”周伯通大喜,又问道:“怎么个闹法?热闹点,越热闹越好。”杨过笑道:“杀人放火,鸡飞狗跳——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