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你觉得这种感觉如何?”
夏日黄昏的暴雨中,落叶飘着旋地卷在李暹的眼睑上。
他惊恐地闭上了双眼,继而奋力睁开,用眼神向天子祈求着。
李暹的眼睛清晰无误地传达出了主人的信念——他还不想死。
李暹等待死亡的每一秒,残酷的都如同在停止的时间里渡过一整年。
大滴大滴的汗水混杂着雨水从李暹的额头上坠下,素来被称为“屠夫”的他甚至不敢去看脖子上的刀锋。
如若真是一刀下去也便罢了,可刘弋偏偏这样折磨着他,让他听着耳边手下的哀嚎声。
巨大的恐惧包围着李暹,这种感觉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李暹发了疯似地大叫着:“我不想死!”、“求求你饶了我!”。
然而,塞了一嘴烂布的他,只有“呜呜”声能传出来。
不知过了几息,还是过了很久。
周围的西凉兵已经是被杀的人头滚滚,其中就有一个睁大了眼睛的士卒头颅,滚落到了李暹的眼前。
“咔!”
刘弋学着雷声喊了一嗓子。
杀人如麻的“屠夫”李暹,就在这一嗓子过后,裤裆里直接湿了一片。
胆破了。
人也废了。
刘弋看着像一只瑟缩的被抽掉了脊椎的兽类一般的李暹,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全然没有了报复当日嚣张跋扈的李暹所应有的快感。
李暹发出不似人声的呜咽,蜷缩在刘弋的腿边。
可却被收刀回鞘的刘弋,像是踹狗一般一脚踹开。
坦白地来说,李暹这种级别的喽啰,还不配跟天子作对,刘弋有了新的目标——李傕。
仇怨极深的西凉兵,在很短地时间内被杀戮殆尽。
南坞中只剩下了五百不到的勤王军,和十几名徐晃麾下的河东郡兵。
“臣黄门侍郎钟繇,见过陛下。”
已有皇甫郦来为天子撑伞,刘弋隔着雨水匆匆打量了几眼对面的钟繇。
刘弋对这位姿容风度极佳的中年男人印象很深刻,因为他赫然看到钟繇的眼神示意,钟繇的眼睛瞥向了旁边的十余名河东郡兵和徐晃。
意思是,要不要趁势都杀了?
刘弋干脆地摇了摇头,卸磨杀驴的事情他干不出来,而且那可是徐晃,他第一个招揽的顶级武将!
“计划里把我和两位贵人从南坞救出来以后,该向何处?”
“该向上林苑,里面藏了马匹,疾驰一昼夜便能到华阴以北的沙苑马场那里有第二批马,无论是往河东还是往河南都好说。”
“百官呢?朕没了百官,还算什么天子?”
“陛下勿虑。”钟繇站在雨中从容以对,“李傕郭汜虽然混账,但却决计是干不出杀戮百官的事情的。”
这话,刘弋倒是信的。
汉末是士族高门的天下,世家们延续百年,对帝国的政治、经济、人口等各个维度都有极为深远的影响力。
李傕郭汜敢对平民下手,甚至敢囚禁皇帝,却绝不敢对代表了天下士族精英的百官动手的。
因为李傕郭汜在大汉帝国的政治体制里生存、成长,就算是如今成了体制内的叛逆者,依然没有摆脱从出生以来就形成的,根深蒂固的思维惯性。
“既如此,那便走吧。”刘弋点了点头,再无疑问。
一行五百余人走出南坞,南坞本来就是长安城的郊外,其实不需要走太远的距离,就能到达上林苑。
然而众人刚走到半路,远处赫然传来一阵又一阵闷雷般的声响。
地面在颤动,仿佛是山崩地震一般。
皇甫郦毫不犹豫地告诉了刘弋:“是骑兵!”
“大概有多少骑?能听出来吗?”
“不行!”皇甫郦摇了摇头答道:“雨声和雷声太大了,而且从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来的,判断不出来。”
“至少万骑。”背负一把双手重剑的王老头忽然开口。
王越从腰间解下酒葫芦“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口,抹了抹嘴唇上的酒水和雨水,补充道:“俺在代北游历时便听过这种规模的骑兵行军,那是是鲜卑王庭的大汗出征。
今日不过是汉骑的甲更重导致马蹄声也更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