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肩膀,说道:“李兄,叶小真人不辞辛苦千里而来,想必崇真剑派的各位前辈对你也是十分认可厚爱。李兄这么多年行走江湖,抱打不平行侠仗义,德行无愧于‘大侠’二字。所以才会深受大家尊崇。霍某有幸与你相交多年,也算此生无憾了。”他虽然年纪比李远松小几岁,但与崇真却无关系,为了以示尊敬,所以才称叶素真为“叶小真人”。
李远松心里尽管也甚为欢喜,但面上却不显露出来。他摇头说道:“霍兄弟言重了。李某行走江湖多年,是先得于师门的教导,后受益于诸位同道的扶持帮衬,所以才有如今的全身而退。不论是师门的传教之恩,还是大家的相护之情,远松都将铭感五内,永不相忘。”
霍震东笑道:“今日在场众位都是李兄的亲朋好友,自然是无需客套的。”他望向叶素真,含笑道:“青城崇真之名我等早已如雷贯耳,吕老真人更是武林传奇,可惜我等凡夫俗子无缘得见真容,实乃生平憾事。不过今日我等竟能见到被誉为崇真百年不遇的道门天才剑修叶素真叶小真人,也算不虚此行了。”说完双手抱拳,朝叶素真躬身行礼。
叶素真的眼睛在霍震东的双手上停了一停,随即拱手回礼道:“若是猜的不错,这位便是霍震东霍大侠了吧?小道不过就是一个初次下山的后生晚辈,岂敢当得霍大侠如此赞誉?霍大侠礼重了!”
霍震东脸上闪过一抹讶异之色,连忙道:“叶小真人初出青城山,竟然认得霍某?”
那叶素真洒然一笑,道:“小道虽不曾游走江湖,但在青城山也时常翻阅江湖典故轶事,听得各位师兄师弟论及江湖中的人事。至于霍大侠小道今日也是初见,可是霍大侠的奔雷拳名震武林,小道只看霍大侠一双手,便可猜到七八分了。再有便是江湖中都知道霍大侠是李师侄的至交好友,时常结伴游侠江湖,今日李师侄要退出江湖,这样的大事,想来霍大侠自然不会缺席。故此小道才斗胆妄称霍大侠名讳,所幸没有闹出笑话,还望霍大侠不要见怪才好。”
霍震东心中一动,暗想这年轻道士好犀利的眼神!只从观察对方的形象特征就能马上凭着听闻过的一些内容便可立即确认对方的大概身份,这种老道细腻的心思却出自一个不过年仅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看来这个不曾行走江湖却早已名传江湖的叶素真果然有些来头。
三年前,崇真掌教吕怀尘七十大寿,武林中与崇真剑派有往来的各大门派掌门人都前往青城山祝寿,之后便从那些一派之主的人口中传出一个消息,说是见到了一个吕掌教的关门弟子,此人天赋异禀堪称惊才绝艳,年纪轻轻便已有吕怀尘七八分真传,其修为更有超过吕怀尘首座大弟子齐华阳的势头,堪称天下道门百年难遇的一代奇才。这个消息一经传说,江湖中人无不对此人心生好奇,可惜崇真剑派掌教的那个关门弟子尚未踏出过青城山一步,所以人们只能想象猜测,却无人得识真容。
那个吕怀尘的关门弟子,名叫叶素真。江湖上给他取了一个称呼——崇真之惊叹!
霍震东便不由正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容貌俊秀至极的年轻道士,再次拱手道:“叶小真人言重了。小真人虽不曾游历江湖,但却心思巧灵见识超人,果然不愧为吕真人的关门弟子,也难怪会被人称为崇真剑派百年难遇的天才了。”
他这话说得极为恭谨客气,旁人虽不觉得有异,可是那叶素真本就生性随性,向来不喜逢迎客套,所以听到这番话,心里难免有些颇不自在。
可是就算如何不喜这些逢迎的场合,但那些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叶素真自然也懂得不能失礼于人的道理。于是他连忙摆手,苦笑道:“霍大侠切莫再打趣小道了。我不过就是青城山一个小道士罢了。至于那些江湖传言大都夸大其词,都是江湖同道抬举崇真剑派和家师的客气话,哪里能当真?那些话我听过,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是尴尬和匪夷所思。”他一面颇为尴尬的苦笑,一面习惯性的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众人之前也曾听闻那个江湖传言,只是今日见到真人,虽然惊艳于叶素真的不凡皮相,可是到底身怀多少修为,却是未能看出深浅来。不过看到叶素真性格随性率真,竟被他这番话说得引起一片笑声来。
霍震东也是哈哈笑道:“叶小真人太谦虚了。所谓高人门下无虚士,吕老真人何等神仙,他既然能收你为最后一名弟子,那肯定有着独特的眼光,假以时日,叶小真人必会名动天下,造福门楣。”
叶素真似乎并无继续客套下去的意思,他略一拱手,道:“多谢霍大侠赞许。”再而转向李远松,道:“眼下时辰将至,李师侄可不能错过良辰吉时,还请快些过去准备吧。”
李远松连忙道:“那便请师叔前往中堂上座,好让远松敬以后辈之礼。”说完深深一躬。
叶素真神色一变,双手急摇,忙道:“李大侠不必如此。我遵循师门才叫你师侄,是敬你遵师重礼之道。倘若抛下这些门规辈分,我还得叫你一声前辈。况且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繁杂俗礼的麻烦,所以还望师侄不要为难,我就在这里喝两杯茶挺好。”
李远松眉头一皱,急道:“这如何使得?师叔在此,却不能敬以上座之礼,若是不知内情的外人得知,岂不是要骂我李远松不懂礼数规矩乱了辈分?”
叶素真心意已决,道:“师侄切莫多心,是我叶素真不能受此大礼,与师侄无关,在场各位都是见证。”他上前一步,俊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接着对李远松说道:“不瞒师侄,我在青城山委实受够那些繁文缛节,好不容易下山可以自在一回,还望师侄通融通融。”
李远松见他态度坚决,自然也不好再过强求,此刻见叶素真搬出了台阶,他也顺意而为。于是他轻声一叹,道:“既然师叔坚持,远松只有遵从了。不过远松有一事相求,还望师叔应承。”说完又是躬身一礼。
叶素真抬手将他扶起,只得硬着头皮道:“师侄请说,力所能及,我定不推辞。”
李远松大喜,道:“待今日事了,师叔一定要在寒舍多住几日,好让远松一尽地主之谊。”
叶素真淡然笑道:“多住几天倒是不敢叨扰,不过待你此间事了,师兄尚有几句话要我代为转达。”
“啊?”李远松神情之间有几分惊讶,不过马上恢复欢喜之色,道:“这也很好。那师叔就先请稍等,请恕远松失陪了。”言罢深深一躬。
叶素真连忙道:“师侄自去便是。”
李远松便自行离开往内堂而去。院中包括霍震东在内的众人大半心思虽还留在叶素真身上,但今日的主角毕竟仍是李远松,于是也随着李远松往内堂聚拢,叶素真面前顿时空了下来,年轻的道士不由得长吐一口气,神情也轻松不少。
叶素真随便就在身旁找了根凳子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将目光投向院中人群热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