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翟氏隐隐作怒,同在一条船上,褚氏还不忘向自己捅刀;不过却也不慌,从容下拜:“这的确都怪儿媳,圣人常云严不狎,爱不简,简则慈孝不接,狎则怠慢生。儿媳见夫主素关怀这几个丫头,便也视之如亲生姊妹,常常因情忘仪,淡化了主仆之间的规矩,才致今日之疏,辱没韩家的体面。恳请母亲责罚。”四两和千斤,轻轻一拨,借刀亦可以杀人。
褚氏一看,嗬!好你个一箭双雕的大嘴岔,自己倒做了她的枪头,帮她除掉两个眼中钉;虽然素娥和秋蝉都是二房的丫头,同自己并无什么过节,甚至她平日还挺乐意看这两个小贱货给二房的大贱货添堵的,可如今为了自保,就不得怜香惜玉啦,于是挥泪斩马谡:
“女兄,你这又是何苦替她们担责,她们奴大欺主,竟连你的话也不听;今日敢当着你的面将汤汤水水洒我一身;他日难保不当着宾客的面,将这些秽物撒母亲和秦姨一身,届时才真正叫我们韩家斯文扫地。到时候,你我就再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了。”她言辞稍微通俗些,感情气势倒难分伯仲。
翟氏闻言忍泪欲泣,抖动嘴唇,那双方才还掐着褚氏脖子不放的手,此刻已经紧紧地互相挽在一起。“女弟,莫再说了,都是些家丑……只怪我疏于管教。”
二人相惜相依,姐妹情深,窗外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两人傲霜斗雪,抱头痛哭。
——这和她们俩扯头发插眼睛踢对方肚腩,相隔不过一盏茶的距离吧?!白素目瞪口呆,光怪陆离,人生百态。
秦姬早就看那叫素娥和秋蝉的丫鬟不顺眼了——谢氏生的三个儿子,有两个都轻松入了太学,韩攻更层仕途通泰;如今即便不做官了,依旧是那些朱衣贵人们追捧的偶像,反观自己的儿子韩筹,读书久用无功,莫不是都是因为这几个妖艳贱货成日溺在房中扰乱儿子心神,毁了他一半的前程?顿时肝火中烧:
“泼贱奴胎,岂容你们登堂入室大撒淫威?快将这两个伤眼的蹄子拉下去家法伺候。”
素娥和秋蝉见此情状,哪里还有魂魄在,吓得哭声哀求,却是不敢解释半句,转眼进来四个手长腿粗的壮汉家丁,将二人拖了下去,一路哭声震天。
翟氏假意抹着眼泪,见二婢吃苦受罚,心中很是痛快,也不枉她腰酸背痛跪在这里。
秦姬听得心烦,转眼看那两位细君,她对儿媳翟氏也很不满意——一个小吏的女儿。秦姬本身便是寒门出身,一心想要改天换命,本以为嫁入韩家正是鱼跃龙门,谁知人中虽然有龙凤,龙凤头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