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身上,表情依旧冷淡,没有丝毫变化。
她像是永远都只有这一副表情一样。
半晌,陆展彻底讲完了自己所知道的那个故事,然后问道:“你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女孩不答,而是反问了他一句,然后淡淡出声。
“一个是面对无法力敌的邪恶强敌,所有人类前仆后继,不惜以生命战胜了怪物;另一个则是人类没有任何对抗怪物的手段,甚至只能寄希望于异类才能杀死怪物……”
“希望和绝望,胜利和失败……换做是你,你觉得哪个故事更好听呢?”
顿了顿,女孩继续问道,“或者说,你更愿意相信哪一个故事呢?”
陆展沉默不语。
如果不执着于真假,他当然更愿意相信前者,不为别的,只因为前者更符合他的心理预期。
“如果现实足够美好,谁又愿意沉溺于虚假的故事呢?”女孩淡淡开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陆展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所说的异类指的是什么?”
他想起了夏雨希所说的那个操纵锁链的男人。
“不是人的东西。”女孩回答道。
所以那个拯救了镇狱司的男人其实并不是人类吗?
陆展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这个时代的事越来越复杂了。
犹豫片刻,他指着地上的孩子,问出了自己此刻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吗?”
“当然,它的身份我再清楚不过了……”女孩点了点头,语气相当笃定。
陆展立即屏息凝神,他猜想这孩子极有可能就是守墓人,否则守墓人和这件事毫无联系,心中没道理会出现这个情景的画面才对。
而也是这时,有人已经抬枪对准了地上的孩子,扣动了扳机。
后者似是心有所感,缓缓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陆展愣住了。
那孩子赫然有着一双和这个叫暮的女孩相同的纯粹红瞳!
难道说……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古怪的想法,与此同时,他耳边也传来女孩的声音。
“那孩子我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她说。
陆展喃喃道:“那被杀的那个恶鬼女人……”
“没错。”暮神色平静,脸上看不出愤怒和悲哀,“她是我的母亲。”
语气之随意,就仿佛在说今天中午吃过什么那样简单。
陆展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女孩:“你可以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去?”
“不然呢,嚎啕大哭一场吗?事情已经过去,我也无力改变什么。”
女孩冷静道,“还有,请不要以人的逻辑来揣度我,毕竟我并不是人类,而是你们憎恶的恶鬼。”
枪声结束,地上的孩子化作尸体。
陆展微微一叹。
这个故事果然是虚假的……
与此同时,东阳城,除禁局,序列室。
一个挂满了红色信封的房间。
四面墙壁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一条条红线肆意交织,将数不清的红色信封悬空挂起,每条线最边上还悬挂着一个黑色的风铃。
突然,一个红色信封毫无征兆的落到地上,房间里响起急促而杂乱的风铃声。
信封上只简简单单写着几个字——
“墓已苏醒。”
……
暮色渐深。
另一边,白墨跟着几位专业素养极高的演员们一路狂奔,跑到了一个看起来像婚房的房间门前。
前方穿着古装的两男一女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面露惊恐,越过婚房,换了个方向继续狂奔。
寒雪想了想,选择了继续跟着他们跑。
身后的古言自然也跟了上来。
“这得跑到什么时候……”
白墨心中无奈,却也不得不跟上去,而就在他经过婚房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个尖锐至极的声音。
“吉时已到!”
白墨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就见身边突然多了两个人,一左一右拉住了他。
这是一男一女,脸色皆是煞白,像是涂了面粉一样,两腮发红,似乎涂了腮红,浑身套着一身单薄的白色衣裙,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像是白纸一样,看着有些诡异。
新演员吗,这是什么妆容……
“你们想干什么?”
感受到两条手臂上传来的寒意,白墨先是皱眉,很快便舒展开去,心说这两个家伙穿那么薄的衣服,又在下雨,只怕是着凉了,难怪身体这么冷。
“官人可真能说笑,入洞房的时辰都忘了不成?您这是打算到哪里去啊?”
男人声音尖细,语气平缓,虽然在笑,却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白墨傻眼了,指着自己问道:“入洞房?我?”
“当然是官人您了,再不进去的话小姐可该等急了。”女人指了指一边的婚房,笑容诡异。
白墨很快回过味来,合着这是把我当成演员了?于是连连摆手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这里的演员,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谁知道一男一女狠狠抓住了他的胳膊,语气陡然阴沉了几分:“都到了入洞房的时候才想反悔,是不是太晚了些啊?”
白墨皱了皱眉头,心说这是什么意思,强抓龙套?于是再次解释道:“我说了,我不是你们这里的演员,我有别的事要处理,别拦着我。”
“官人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赶紧成婚,切莫分不清轻重缓急,再慢,小姐就该等急了。”男人冷声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事要问那些人!”
白墨有些生气,扭头就见之前那些人都不见了。
女人笑道:“等官人入了洞房,小姐什么都会告诉您的。”
白墨想了想,心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自己不过是想问问这座山的事而已,问谁不是问?
既然这个房间里有人,还是个女演员,倒是可以直接问问她……
想到这里,他表情舒缓了几分,解释道:“我可以进去,但有一点先说好,我不是这里的演员,要是哪里出问题了可不要找我。”
“官人只管进去就是。”
一男一女同时开口,连语调都是一模一样。
……脸上的笑容同样如此。
白墨走向婚房,有些摸不着头脑,心说这地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有点不大像是在演戏呢?
而就在他进入婚房的那一刻,身后的一男一女突然倒地,四肢和表情同时僵硬起来。
一阵风吹过,把两人的身躯吹瘪。
这赫然是两个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