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六安回到帐篷假寐休息,没想到一沾枕头就真的睡着了。
四十多岁的人了,身体又在之前多年的佣兵生涯中积累了大量暗伤,这大半天的山路走下来,一旦放松,疲劳和困乏立刻充斥在他的全身。
“贾记者,贾记者,该起来吃饭了。”
彭六安是被穆铁柱的叫声惊醒了。
穆铁柱连声叫了几次,彭六安才想起,这是在叫自己,自己现在用的是假身份,冒充贾姓摄影记者。
“真的是老了!”彭六安摇头叹息着,同时在身上披了一件防风衣,然后走出帐篷。
此时已是傍晚,虽然是夏夜,但山林中的气温骤然降了下来。
天空中星月时隐时现,树沙沙作响,不时传出几声不知名动物的嚎叫声。
临时宿营地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营地前那一堆篝火,在夜幕下依然顽强地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却只能照亮周围一丢丢的地方。
“贾记者,时间不早了,来吃饭吧。”坐在篝火前的穆伟雄招呼道。
彭六安走到篝火旁,也不讲究那么多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他扫了一眼,汤,还在土灶上煮着。鹿腿也烤得差不多了,穆铁柱正拿着自己的解腕刀,轮流将几条鹿腿外面已经烤好部分一片片地削下来,装在一个公盘里,剩下部分再次刷上油和调味品,放回架子上继续烤。
穆伟雄递给他一双刚刚用树枝削成筷子,彭六安摇摇头,掏出随身带着的小刀,扎起一片肉就开始大吃起来。
吃着吃着,彭六安感觉不对,怎么穆家父子连话都不说,就知道闷头吃烤肉。他们根本不碰肉汤,这可不行。
“老穆,这烤的是鹿腿吧,我以前也吃过,但不如你儿子做的好吃。有什么诀窍吗?”彭六安想通过聊天,活跃一下气氛。
“现在吃的是小麂子,它是鹿的一种,体型比普通的鹿要小许多,所以肉质更加鲜嫩。”穆伟雄语气淡淡地回答。
小……鸡仔?彭六安心中暗骂,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彭六安并不在意穆伟雄说什么,他挑起话头,只是为了打破眼前的沉闷而已。
彭六安从怀里拿出一个随身酒壶,问道:“老穆,穆小子,喝点酒暖暖身子吧。这秦岭里面还真邪性,大夏天到了夜里就这么冷,要是到了冬天,这儿还能待人么!”
穆伟雄摇摇头,说道:“我们爷俩都不会喝酒,你要喝就随意吧。”
彭六安在白天就利用聊天了解到,穆家父子都不沾酒,否则他下毒或迷药在酒里,比下到汤锅里更隐蔽。
好在他的毒药是废丹的粉末,不怕高温和长时间炖煮。要是换成世俗界的毒药,煮上两三个小时,恐怕大部分都会丧失药效,或是出现异味后被人察觉。
“不喝酒怎么暖身子呢?对了,还有热腾腾的肉汤可以喝,闻起来是真香呀。你们喝的时候,也给我盛一碗。”
彭六安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一边大口吃肉喝酒,一边把话题引导加了料的肉汤上。
听彭六安提到肉汤,穆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