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法,似这等盗窃、骗取主家财物者,正当处以绞刑……”
“呀~!”
巨大的木屏后面传来一个戛然的惊呼声,清脆脆,带有一点娇音。
贾母皱眉回头望了一眼,然后不满的瞅着贾琏。
地上的老女人,已经是一脸的惊恐了,宛若抓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贾母的裤腿。
“当然,老祖宗若是不忍心,孙儿也可以网开一面。
这样吧,所有不当所得充入官中,然后人发落到庄子上去……
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置了。他们做出这样不忠不义,有违国法家法的事,论情伦理论法,都应该严厉惩处,否则不但不能以儆效尤,倒寒了那些勤俭自律,忠心为主的奴才们的心!”
贾琏这样说,贾母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看了一眼还想要求情的单大良家的,贾母不耐烦的道:“好了,就这样吧。
他这已经是对你们法外开恩了,若是按照当年一代老国公爷的行事,你们做出这样的行径,早就所有人人头落地,还容得下你在这里哭哭啼啼?
到了庄子上,好好改过自新吧。”
贾母说完这番话,就算是情面耗尽,给了边上的婆子们一个眼神,那些人就将单大良家的架起来,拖出去了。
等哭兮兮的人被抬走,堂内安静了,贾母微不可查的看了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从头至尾几乎没说话,这单家两口子,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她的人才是呢……
没有多想,贾母转头看着神态自若的贾琏,叹道:“你这样把奴才的家给抄了,就不怕底下的奴才们议论你贪酷、不讲规则,失了人心?”
“要失也是失那些心怀不轨,不够忠心的奴才的心,这些人,迟早都要一一剔除的。
我们贾家,不需要不忠心的奴才。”
贾琏的回答,令贾母心里很不是滋味,似乎她治家时代留下来的奴才,都是不忠心,不安分守己的似的。
但是,贾琏说的又是正理,她又不好反对。
“好了,我知道你主意正,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凡事过犹不及,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人啊,难得糊涂这个道理。”
贾琏笑了笑,拱手道:“多谢老祖宗提醒,孙儿记住了,希望孙儿能够早些明白这个道理,能够学到一点老祖宗的处世哲学。”
贾母就一口气堵在心里,十分不顺畅,于是恼道:“反正我说的话你也听不进了,我也懒得和你说,你下去吧。”
“老祖宗息怒,孙儿先行告退……”
等贾琏走后,见贾母有些气呼呼的,王夫人竟劝道:“老太太不要往心里去,他也是没有私心的。
他定是看到咱们家里年年入不敷出,官库里的钱一年比一年少,所以越发看不得奴才们贪墨。
若是以此论,他倒是一心为了咱们家里好,也难为他了。”
贾母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搭着鸳鸯的手臂,往内堂去了。
“太太……”
周瑞家的等没人了,走上来唤了一声。
单大良两口子论地位,比她和周瑞两口子还高。
所以,单大良被贾琏惩治了,让她们这些得势的奴才,有些人人自危的感觉。
关键是,看起来太太竟是一点保单大良的意思都没有……这令她也很没底。
王夫人看出她的心思,淡淡道:“这次是单家做的太过分了,所以琏儿他们才决心惩治。
琏儿两个都不是蠢人,惩治了单家之后,肯定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动作。只要你们自己以后行为办事越发谨慎些,不要给他们拿住把柄,想来他们也不会怎么着你们的。”
周瑞家的听了这话,心里多少有点底了。
却又见王夫人低声道:“你出去瞧着,看琏儿两个,是不是将抄来的东西,全部送到官中造册了……”
周瑞家的微愣,心内忽然有些明白王夫人为何不救单家了。
太太,这是瞧上了那数目甚巨的财物了。
倒也是,将那些东西充入官中,对官中来说,也是十分不小的一笔财富呢!
可是,心里为什么总有股寒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