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怀抱中。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身边将要生的事。
奉天城外七八里处的东北军兵营北大营,此时已被浓浓的夜幕所笼罩。蛙虫的低鸣声催得北大营中7旅万余名官兵渐渐进入了梦乡。只有零星的几个哨兵,抱着枪站在四门的哨卡上,疲倦地抵御着困意的袭扰。然而此刻,几百双充满敌意的眼睛,从四面八方紧紧地盯在了这些沉沉入睡的官兵身上。这眼光,闪现着恶虎跳跃扑击前的焦灼、紧张、兴奋和贪婪。
北大营西南侧七八百米处的柳条湖村附近,个人影在夜暗中晃动着,其中有人叽哩咕噜地用日本话说道:
“河本长官,怎么就这么点儿炸药?多放些保证能让这段铁路飞上天。”
“闭嘴,笨蛋,你懂什么?!”
数月前刚调任柳条湖分遣队长的河本末守中尉低低地呵斥了一声。
别看河本末守只是名低级军官,可他是进过“大学寮”的,这是让他一生都感到荣幸的事。河本末守在关东军中以精通爆破技术而闻名,他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些守备队的军士。
“一群从不知动脑的笨蛋。”
河本心里嘀咕着,懒得再搭理身边的这些人,只管自顾自地忙着把一包包骑兵用的、精巧的小黄炸药包,塞进两节路轨接头处。
河本确信,经他亲手测算的这些炸药足以使这段铁路路轨断开,枕木飞离。此刻,使他有些担心的倒是,即将开来的火车千万不能因这段路轨的炸断而生颠覆。他心里清楚,这铁路可是大日本帝国在满州的重要交通线,一旦生火车倾覆,将会给以后的行动带来许多麻烦。为此,他的顶头上司今田大尉不止一次向他交待过,而他也认为这是他显示爆破技术的一次良机。
“一定要干好啊!”一声轻吟从河本心底涌出。他颤着手点燃了导火索,几条黑影迅速闪向了路边。
“轰!”一声巨响,火光飞舞着划破了黑沉沉的旷野,炸断的路轨和枕木向四处飞散而去。此时,时针指向9月18日夜间10时20分。几分钟后,一列由长春开往奉天的火车在断口处颠了几颠,左右一阵摇晃,却奇迹般地冲了过去。
精明的河本轻松地吁了一口长气,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细小的眼睛更紧地眯在了一起。
“撤,快撤!混蛋,往哪儿跑?!向北,回分队!”
中队炸毁南满铁路!几乎与此同时,这一消息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迅速传遍了正在参加夜间“演习”的日军。
倾刻间,这些满脑子大日本皇军崇高无尚的狂燥的日本兵士陷入一股疯狂的复仇气氛中。本来,“万宝山事件”和“中村大尉被‘侮杀’”的事儿已令这些满是帝国优越感的士兵们眼红脑热、躁动不宁。眼下的消息,不啻将一把熊熊烈火投入堆堆枯柴之中,立时引来一阵狂躁、喧嚣。
“不能让支那人如此猖狂!”
“大日本皇军可杀不可辱!”
“打进奉天城!荡平北大营!”
“摧垮支那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