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将一卷竹简全部看完,却在最后竟是不禁嗤声失笑。
梁儿见状一脸蒙怔,赵政便将那竹简也递给了她看,同时又收了笑意吩咐内侍:
“去将那传信之人带来。”
梁儿素手翻开竹简,只见徐市的奏文写得工工整整、密密麻麻,字数之多,情意之切,无不令人汗颜。
若将那些啰嗦之辞全部去掉,其大意便是说:
陛下想要找的“仙药”他原本可以找得到,但船队却时常受海中硕大的鲛鱼所扰,以至于始终都无法行得太远、到达预计之地。希望陛下能增派精于弓弩的射手前去支援,射杀鲛鱼,助他远航。
梁儿已将奏章全部看完,却没有立即将其合好收起,而是继续手持竹简低头思忖。
想当初,闻名一时的徐市“寻仙”只是障眼之法。
他入海东寻,寻的不是“仙”,而是可供大秦攻伐拓土的“大陆”。
细算一下,从徐市出海东去至今,不知不觉竟已有十年之久,期间他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十年……
其实,自琅琊向东多远有陆地,那块陆地属于未来哪一国的领土,来自现代的梁儿再清楚不过。
倘若徐市真的是按照赵政的命令一直东行,又怎会十年还未到达那一处岛国?
退一步讲,就算他是偏离方向绕过日本漂去了美洲,恐怕也早该回来了的。
他寻不到,只能是因为他不想寻。
记得当年他临出海前的那晚,也曾与她暗示过他不会再回来了。
而那些所谓被鲛鱼所阻的话,定然也只是推脱之言、为他自己一直未能寻到陆地找个看似合理的理由罢了。
至于为什么他十年都没有动静,却偏偏在此时冒出来为自己功就未成编造借口,或许他以为赵政此番亲至琅琊,是为惩治他而来的吧。
“你怎得如此害怕?”
赵政垂眸看向刚刚应召而来、战战兢兢爬在地上抖如筛糠的男子。
“草民……草民担心惹……惹怒陛下……”
男子这一句话说的真可谓是上牙打下牙,结巴得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赵政面容幽淡,缓声问道:
“你自称草民,年纪未及而立,又是被徐市派遣而来,你是当年船上的童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