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浩然须臾之间便来到武宁城。只是他才一出现在城头,便看到了城墙闪现一抹红光,迫使他停下了脚步。
“钱山长……您夤夜到武宁城,有何贵干?”
崔礼正不知何时已在城头,警惕地盯着钱浩然。
这是他上任江南道以来,钱浩然第一次前来武宁城。
而根据钱浩然跟皇帝陛下的约定,除了青山书院,钱浩然是不能轻易涉足的。
尽管在之前的时候,钱浩然已经好几次违背约定,出现过在武宁城,可终究不是在他任上的时候,皇帝陛下不追究,他也不好说什么。
可此时,他已身为江南道刺史,有监视钱浩然遵守契约的任务,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问明钱浩然的来意。
“崔刺史……老夫有急事!”
钱浩然脸色一沉:“情况危殆,事后容禀!”
他大袖一挥,武宁城城头的阵法红芒顿时消失不见。
他又跨出一步,消失在崔礼正身前。
“这……”
崔礼正本还想说点什么,可身前已经空空荡荡,看不到半个人影。
“怎么回事……”
他眼睛忽然一亮。钱浩然几次下山,都跟苏文有着一定的关系。
这一次钱浩然匆忙下山,应该是苏文发生了什么事。
“这小子,又写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文章啦?”
崔礼正紧了紧身上的皮裘,抬头看了看天,便摇了摇头。
若苏文写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神作,必然是满城文气弥漫的场景,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呃……这场不合时宜的狂风暴雨,是他引来的?”
崔礼正心头一紧。
这意味着,苏文很可能是在晋升仪式中出了问题,导致了仪式失败,引发了天地异象。
这种灾难般的异象,往往昭示着事情有不好的结果。
“这可不行的……”
崔礼正也是一急,辨认了钱浩然的气息,追了过去。
苏文怎么说也是大梁朝崭露头角的新秀,甚至可以说已成了他在江南道教化有成的政绩之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这个刺史可是有连带责任的。
而此时,武宁城的一处奢华的府邸之中,书房的密室里,大腹便便的许半城端起了茶杯,准备送客。
可一只蒲扇大的手,压住了他的手腕。
“许巨头,可别急着送客啊……”
南宫低沉的声音响起:“你父女所做的事情,可不是这样就能一笔勾销的。”
“可是……我已按照陛下的吩咐,做成了那件事了。”
许半城脸上还是堆砌着笑容,可眼中寒意却在弥漫。
“可是……就算陛下没有吩咐,此事你也得做,对吧?”
南宫摸了摸刚硬如针的胡须,冷笑一声:“你父女劫灵狱,盗灵库,又策划了武宁城几次大案,这些事情,哪一件不是罪恶滔天,哪一件不是恶贯满盈,仅仅是为陛下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国朝子民应该尽的任务,就觉得事情可以一笔勾销了。你说是不是,西羽?”
“没错。”
密室之中,灯影摇晃。
许半城笑呵呵说道:“我堂堂计然家的巨头之一,岂会受胁迫?”
“怎么能说是胁迫呢?不过是合作,各取所需罢了,对吧,许小姐?”
南宫盯着许半城身后站着的少女,冷冷一笑。他对许家的大小姐可是有着极深的敌意。
若不是有皇命在身,他还真想把这对父女给擒拿回去,明正典刑。
如果不是这家人搞事,他的好儿子柳三刀,又如何会被发配到北境吃吃西北风?
“两位大档头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我们父女能够做到的,必然会愿意配合。”
许小姐报以微笑:“您说的不错,我们父女的确有杀死那位超凡者的需要,可不一定是眼下做……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从容布置,为了配合内厂,我父亲可是亲自参与其中,甚至断了三根焦尾琴的琴弦,代价极大,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再说了……大梁朝可是讲究证据的,之前武宁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冤有头债有主的,跟我们父女没什么关系……至少没有直接关系,把这些事情扣在我们头上,这是不对的。”
南宫冷笑一声。
他早料到自己听到的会是这么一番说辞。
不过他也懒得胡搅蛮缠下去。与超凡者相关的事情,不是俗世律法所能解决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自己既然不想与许半城拼个鱼死网破,在这种事情上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三百万两白银,四百万担粮草,白银可现银交割,也可以存入指定的钱庄里,粮草嘛,你们还得负责运输。”
南宫给出了条件:“答应了,算计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