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集 名利二字谁勘破(1/2)
作者:山岩尽美色
烤馒头片,稻花米粥,荠菜调的凉菜,大葱炒鸡蛋,现烤的鱼。
天子闻着叫花鸡的味道,吃着李修进献的饭食。
“朕怎么没有那些鸡肉吃?”
李修腼腆的一笑:“不敢给您吃那些东西,这些都是学生每天自己做自己吃的,敢用性命保证没事。那些土里烤出来的鸡肉,真不敢给您进献。”
戴权也帮着说两句:“米面都是李大人屋子里的东西,芥菜是奴才看着他现采摘的,鸡蛋是龙禁卫们从庄子里拿过来的,鱼是毕家子捞的。只有这些东西,才是敢让天子进食的食材。”
天子喝了口粥,许是瓦罐熬出来的香,倒是吃的香甜。
“这是馒头?”
李修点点头:“用火烤了后发脆,捏一把细盐撒上去,或是蘸点麻酱吃更香。”
“嗯,去给朕找些麻酱来。”
李修一躬身:“不敢。学生可没有,吃的都是庄子里百姓家做的,不敢给您进献。”
天子差点没了食欲,用筷子一指外面,李修磕头退了出去。
戴权跟了出来,自有小黄门在圣驾前伺候。
“你就这么抠,怎么能给书院捞好处?”
“内相,我要不这么抠,肯定捞不到好处。”
“哦?”戴权凑近了李修:“给我说说这道理。”
“您想啊,皇上是不是没钱?”
戴权点头认可,三年来内库刚有进账的皇上,真是一个穷皇上。
“圣上的心思我不猜,我猜的是穷人的心思。”
“怎么讲?”
“穷人最怕浪费!一文钱恨不得掰两半用的日子,我可是有过的。节俭是给有钱人说的话,穷人不用节,天天都是俭,所以他恨奢侈靡费的人。”
戴权细细的品了一下这番话,神情莫测看着李修笑:“好小子,这么快就能揣摩到上意了啊。说下去,你打算怎么炮制甄家。”
李修笑得比他还神秘:“我不说,说了就不灵了。”
“圣上要是问呢?”
“请您跟圣上这么说,主要矛盾是在上层。我这个学子能做的,不过是压压他们的气焰。要是想对他们伤筋动骨,就要和他们对赌!”
两个人就在草芦外面交头接耳起来,嘀嘀咕咕好一阵,戴权一脸笑意的回来伺候圣驾。
天子许是没吃过这样的野味,还真是吃的干干净净,小太监壮着胆子劝,莫要贪嘴,万一龙体受损,杀了李修都不值当。
戴权打发小太监赶紧收拾了,重新泡茶来。
天子吃饱了饭,兴致也高了起来,见戴权的神色,知道了李修是答应了下来。
“他怎么说?”
“他不信宫里的贵妃会甘心给她人做嫁衣裳。”
“看的很准,朕也不信。贤德妃要真是这么做了,朕先灭了贾家。”
戴权放低了声音:“故此,他想着为何不是甄、贾两家在京城来一场文斗呢?草木书院可以代贾家出战。”
“想的是不错,贾家不会答应吧?”
戴权笑看圣上而不语。
天子恍然大悟,转了一圈,李修还是把花传回了自己手里。只要自己下旨,贾家不答应也得答应。
慢着!
天子又想起前面那句话,不信贵妃甘心让位,不就是说,不如让贵妃自己去说吗?
“哈哈哈哈!”天子大笑起来,心底那点子怨气,都一扫而空。
你们不是结盟么?朕就让你们心生间隙!
“好!依了他的办法,让他在外面放手施为,朕给他找一个撑腰的来。”
龙心甚慰的圣天子又去找国子监的教习们谈天说地去了,间或招呼一下王甲礼这样的学子,问问学业。
眼瞅着夕阳西下,戴权才去请圣驾回京。
临走时,天子戏问李修还有何求。
李修端过笔墨纸砚来,请留御笔墨宝。
“天下大同?”天子有些不太情愿。
“竹鹤先生本来是想写的,学生以为还是圣上写来的好。贫也罢,富也罢,都是您的子民。若真能是天下大同,千古圣君非圣上莫属。”
毕星等人鄙视之,浓眉大眼的李修也学坏了。
天子哂笑一声,问过教习们的意思:“各位先生以为如何?朕的笔迹留在这里,可妥否?”
教习们含笑颂圣:“诚如李修所言,天下大同乃是圣人心思,圣君当勉励。”
戴权暗笑,天子此次私服来访,本来就有意亲笔写个书院名给他们。一来是显得草木书院确实是圣上为庇护寒门子弟所设,虽然没掏一分钱,但心意无价。
二来也有把书院高高架起来的意思,有了他的御笔,草木书院想不和别家书院争斗都不能了。
不成想,李修别出心裁要圣上留下《天下大同》的墨宝,其中必有机杼。
天子略一思索,怎么也是留字,有了朕的墨宝在此,不怕别人不上钩。看了一眼备下的文房,对着一抬笔洗是赞不绝口:“竟然是徽宗旧物?”
“林家的嫁妆。”李修赶紧堵住皇上的心思。孤儿的东西您不会来抢的吧?
天子哼了一声,提笔写下了《天下大同》四个大字,留下穆姓名讳,点名书赠李、林两家,用了自己的私印,把笔扔进那笔洗里。
“好好收着吧,别让别人连人带物的娶了走!”
李修等恭送圣驾返京。
走的远了,书院上下都长舒一口气,总算是熬过了今天。
王甲礼凑上来要李修解惑:“不就是南北书院做过一场么,怎么连圣上都要下场帮咱们?”
李修干脆趁着众人都在,爬上一块大石,站在上面朗声说道:“诸位先生、诸位同窗!我李修明人不说暗话,即将面对的将是金陵体仁书院。”
“我等尽知啊。”
“修要说的是你们不知道的事。甄家在江南之地堪称望族,本朝更是有太妃出自他家。原本这些也不与我们相干,可惜。”
李修满脸的愧疚,冲着众人一躬倒地:“可惜修却将书院卷入了宫闱争斗。其中内情修不可说,只说一点让诸位知晓。圣上属意,草木书院必要胜出,压住体仁书院一筹。”
诸位学子都被宫闱争斗的事吓住了,消化了片刻后,猛然间大呼起来:“读圣贤书,为君王事!吾等虽死无憾!”
李修啊了一声,目瞪口呆!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是这种的局面。
还是远在京师国子监的范琴先生,看的清楚明白,对来访的黛玉劝慰说道:“李修是犯了魔怔,他以为旁人都与他一样的能看穿世事,却不知不论是贫与富,贵与贱,面临圣上的时候,都恨不得拼死效忠!否则他们吃苦受罪的留在京城做什么?”
“先生所言是说书院不仅不会散,还会激起士气报君恩?”
竹鹤先生捧起一杯茶,语带萧瑟之意:“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从古至今,莫不如是也。看穿了又如何呢,还不是随波逐流的过下去么。李修啊,看穿的太早太快,若没有相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