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都是半斤八两,也不必五十步笑百步。”
“鸟的,竟敢这样跟爷爷讲话,要不是看在你是重要龙套份上,现在就挂了你!”
“哼哼,我这条命即是你们救的,也不在乎你们再拿去,明尊座下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好,好!”唐逢被气得乐了,“爷爷今天不让你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唐逢咬牙切齿道:“胡青牛,我问你,在你妹子这件事上,你没有一点错,错全在鲜于通是也不是?”胡青牛理直气壮道:“当然是!”唐逢又问:“你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救了他,他无以为报与你义结金兰也就罢了,可是你为何要把妹子许给他?若他不是少年英侠、风流倜傥,而是长得貌不惊人或者丑陋非常,你会把妹子许给他么?”
胡青牛只当除了他自己世上再没有人知道当年之事,见唐逢点出,不禁大惊失色:“为什么你会知道?”唐逢冷笑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回答‘会’还是‘不会’?”胡青牛道:“是他见我妹子美貌,主动央求于我……”
“好,这个问题你回避了,那么答案就是‘不会’了。”唐逢打断他,“那我再问你,你救过那么多人,每一个都是好人么?假如你只挑好人救,那么当初你又是凭什么判断他鲜于通是个好人呢?行走江湖需带眼识人,为什么有人的异姓兄弟就可以为彼此两肋插刀,而你的金兰之交却是个伪君子呢?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回答。”
胡青牛气得脸色发情,指着唐逢半天说不出来话:“你,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唐逢嗤笑一声:“好罢,就算我强词夺理,那么你反驳我吧。不过有一点你不要忘了,当初主动权是在你手里的,你不点头,他不会成为你兄弟,也不会成为你妹夫。”说着还小人得志一般晃了晃脑袋。
胡青牛被唐逢气得说不出来,本欲组织言词反驳,可是越要反驳就越得仔细思考唐逢的破绽,越是仔细思考就越觉得唐逢的话有道理,而越觉得就道理就越想反驳,最后思路竟形成了一个死循环。只见他脸色越来越灰败,最后竟突然连呕了三大口黑血,昏死过去。
“鸟的,心理这么脆弱,怪不得躲在蝴蝶谷里不敢出来。”唐逢边为胡青牛推宫过血,嘴里边唠唠叨叨。
推了一阵,胡青牛醒过来,号啕不止:“妹子啊,我可怜的妹子,是哥哥对不起你……哥哥瞎了眼了……”一边哭一边顿足捶兄,还用脑袋装床板。
唐逢嘿嘿笑道:“怎么样,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了罢?这就是得罪猪脚的下场亚,挖哈哈哈!”杨海岚始终在一边看着,虽然是胡青牛出言不逊在先,但是唐逢都将他气得吐血了,还在一边说风凉话,便有些不忍,语带责备道:“唐小弟,得饶人处且饶人。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看他伤心欲绝,何必再落井下石。”唐逢故作高深莫测的摇头一笑。
胡青牛哭了一阵子,声音渐止,杨海岚问道:“你二人到底在说些什么?胡先生又与那华山派有何仇怨?你将原委说出来,若真是那什么咸鱼头的错,我二人自会替天行道。”她见胡青牛竟如此激愤,心里必然是藏着天大的冤屈,心里不禁有为胡青牛出头之意。
“咸鱼头?这名字果然有性格”唐逢心里轻笑,“还以为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呢,原来这位的脾气不像小龙女倒像杨过。”对胡青牛说:“这位女侠的祖上狂傲不羁,行事只问是非不问正邪,俗话说‘有其祖自有其曾孙女’,正是替天行道佳选呢!将你妹妹的事对她说了吧。”杨海岚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揶揄之意,责怪弟弟似的白了他一眼。
却见胡青牛在床上给唐逢磕了三个头,说道:“唐少侠先救在下性命,后去体内宿疾,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若唐少侠能再为我报仇雪恨,我胡青牛此生愿听武当差遣!”原来这些年来他报仇无门,将仇恨憋在心里,早就郁郁成疾,他虽是医道大行家,但也治不好自己的心病。刚才唐逢试着用谈话疗法激他吐出淤血,病登时好了大半,他又怎能不感激,于是将当年如何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医治鲜于通,后来又是如何义结金兰,在后来鲜于通又是如何薄情寡义害死胡青羊一一道来,说道后来又大哭不止。
杨海岚听了义愤填膺,当即站起来就要杀上华山为胡青牛报仇。唐逢忙一把拉祝糊,说:“不急,不急。”此时此刻,杨海岚原本在唐逢心中的娴静形象彻底打破,可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失落的感觉,相反,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杨过后人,义之所在,急人危难;小龙女虽美,却少了几分“人”的感觉。
顿了顿,唐逢道:“杨姑娘,我固然也想去杀了那厮,不过此时还不是时候。”杨海岚不屑道:“习武之人惩恶锄奸,莫非还有时机之分么?这厮如此卑鄙无耻,难道留下来让他继续害人不成?”唐逢也不解释,转身问胡青牛:“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现在杀死鲜于通,以我们两人的武功,他绝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二是让他多活十几年,他死的时候会很痛苦,而且身败名裂,不过你不会活到那一天,好好想想,你选哪一个?”
“我选哪一个?”胡青牛听了一愣,反复衡量,只一会儿功夫,汗水便涔涔而下,梦呓一般说个不停:“我选哪一个,我选哪一个……”最后又痛哭了起来:“选哪一个我也不甘心啊!呜呜呜……”说着又呕了一口血,这回的血色却比刚才鲜红一些。
唐逢将手贴在胡青牛后背上,边以真气梳理胡青牛的经脉边问:“胡青牛,你明白了么?”胡青牛长叹一声:“这些年来我总想着报仇,原来只是图自己快意,却早忘了我妹子的冤屈了。今日若不是少侠点醒我,我真不知道死后如何还有脸面见我那可怜的妹子。”又道:“现在我明白啦,只要鲜于通不是寿终而死,便算是得了报应,至于他怎样死法却是无关紧要了。便请二位出手为我妹子雪恨吧。”
杨海岚见唐逢竟能于顷刻之间点化一个人放下心中的仇恨,这份心境修为,只怕已胜过了一些吃斋念佛几十年的老和尚,心中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喃喃自语:“真不知他小小年纪怎地就有了这样了不起的心胸……”她不知道,眼前这个貌似正太的家伙,其实是一头四十多年牙口的老驴!
这时就听唐逢骂到:“没志气!你又不是和尚,信个屁因果报应亚!我传你绝世武功,将来在天下英雄面前亲手打得他满地找牙,揭露他的无耻嘴脸,然后再找个说书先生编成话本广为流传,让他遗臭万年,后代都不好意思姓鲜于,这才算是报了仇亚!”
这一席话固然让杨海岚目瞪口呆,胡青牛更是瞠目结舌,无言以对,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唐逢,半天,问道:“既,既然如此,……你刚才又为何说那些话?”
唐逢撇撇嘴:“鸟的,作者那个渣让我说的,我怎么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