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的公寓是一对移民国外的夫妻托我向外出租的,四百多平的小别墅那是我老家农村的房子,算上院坝的面积,是有四百多平”
女人气得嘴唇发抖,“连院坝的面积都算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闭上眼睛,深呼吸一下,“算了,没有包间也无所谓,哪怕是硬座也可以,走吧,只要不在这个房间待着就行。”
“我们只能在这待着”
“为什么?”
“我是逃票上来的”
“哈哈哈,”黑色风衣男子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我好多年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了。”
女人怒瞪一眼黑色风衣男子,脸色铁青地看着正装男子,“难怪你一直在车厢的隔间抽烟,是不是就等着像我一样头脑不清楚的女人上钩?”
正装男子一脸无辜地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我只是想找个人一起挤着睡一晚,发现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一直站在隔间太累了,而且也非常容易被列车工作人员。”
女人烦躁地抓乱头发,狠狠地用高跟鞋跟跺了正装男子一脚,指着房门道,“滚,有多远滚多远,老娘再也不想见到你。”
正装男子痛呼一声,抱起被踩的那只脚,一边嘴里不住地吸着冷气,一边断断续续说道,“我倒是可以出去,你问他们答应吗,你没觉得刚才你说咱俩出去的时候,他们眼神有些不对吗?”
睡袍青年将半个身子悬挂在外面的男人重新摆回床上,面无表情地说道,“谁也不能出去,没有人能保证出去的人不去找乘警打小报告,为了稳妥起见,所有人都不能踏出这个房门,直到火车到达d市。现在,大家还是继续睡觉吧,也没多长时间了。”
女人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啊!”径直走到自己床铺旁,倒在床上,蒙起被子开始睡觉。
正装男子努力挤出一张笑脸,凑到女人床边,讨好道,“给我挪点位置吧,有我陪着你,也省得你害怕。”
女人一脚将正装男子踢下床,“滚,”指着上铺说道,“要睡跟他睡去,再敢上老娘的床,打断你三条腿。”
正装男子只好悻悻地远离女人的床铺,对着黑色风衣男子投去求饶的眼神,“兄弟,要不咱俩挤挤吧,跟一个人死人睡在一起,确实有些惊悚。”
黑色风衣男子重新爬上床铺,“我可没有和陌生男人一起睡觉的癖好,你还是求你的相好去吧。”
正装男子斜着眼看着黑色风衣男子,轻呸了一声,转身走向睡袍青年,刚要开口,睡袍青年默不吭声地在床上躺了一个“大”字,将眼罩再次拉下来。
正装男子瞟了一眼老头上铺始终鼾声如雷的中年汉子,叹了一口气,顺势躺在中间的过道上,“那我睡这得了,除了硬点也没啥,还特宽敞。”
老大娘见所有人都消停下来,支起身子朝着老头“吱吱”两声,低声问道,“刚才火车怎么突然急刹一下啊?”
老头砸吧一下嘴巴,“我哪里知道,要是没刚才那一下子,咱们什么也不知道,说不定一觉睡到火车到站才醒呢。”
睡袍青年不紧不慢地说道,“这趟列车我每周都要来回三次以上,刚才那种情况是在错车,每天晚上这趟负责驾驶的乘务员是个实习生,所以经常会在错车的时候急刹一下,没什么稀奇的。睡觉吧,咱们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睡了一个整觉,谁都没有起来过。”
老头朝着老大娘挥了挥手,“别胡思乱想了,睡吧,明天儿子的婚礼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老大娘无可奈何地瘪了一下嘴巴,重新躺下去,抱着膀子面向墙壁。
突然老头的上铺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只听“哇”的一声,中年汉子趴在床边,朝着过道喷出一挂瀑布,用枕头擦了擦嘴,倒下去片刻之后,又传出了如雷的呼噜声。
正装男子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擦了擦满脸的酸辣汤,低头看了一眼衬衣上的酸辣汤,指着中年汉子委屈巴巴地说道,“这是我唯一一件能拿得出手的衬衣了,花了我半个月的工资啊”
老头强忍笑意道,“省省吧,你还能跟一个醉汉讲道理不成,明天一早起来,他可什么都不记得,收拾收拾接着睡吧,又不是不能洗掉。”
正装男子攥紧的拳头又松开,垂头丧气地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巾将脸上和身上的酸辣汤擦了擦,重新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躺下去。
房间里顿时再次安静下来,一个小时后,列车再一次急刹,所有人再次被剧烈的晃动摇醒,睡袍青年坐起身子,忽然注意到老大娘的床铺上空空如也,对着睡眼惺忪的老头问道,“你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