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刺痛又一次覆盖了她的肌肤,比上一次更难受,可她没有停止。“求求您!大夫人,求求您!她是我的朋友!”从没受过的痛苦穿透灼热攻击着她。每一寸肌肉都纠结在一起抽搐;她把脸埋在泥土中,啜泣着,但她还是看到背刀奴那把沉重弯曲的剑刃离开了剑鞘,看到他双手举起它。“求求您!噢,紫苏!”
突然,痛苦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只留下记忆。苏罗那双如今粘了尘土的蓝色织金锦软鞋出现在她的脸前,但她的眼睛盯着背刀奴。他站在那里,宝剑高举过头,全身重量都压在踩着紫苏后背的脚上没有动。
“这个女孩是你的朋友?”苏罗说话了。
半夏想爬起来,可是看到苏罗的眉毛惊讶地一跳,连忙伏在原地,只抬起头。她一定要救紫苏。如果这意味着屈服,她张开嘴唇,希望自己龇出的牙齿可以充当微笑:“是的,大夫人。”
“所以,如果我放过她,如果我容许她偶尔去看望你,你就会努力做活,学习你要学的技能?”
“我会,大夫人。”为了阻止那把剑劈开紫苏的头颅,半夏愿意答应比这更可恨的要求。我甚至会遵守我的承诺,她阴郁地想着,只要有必要。
“让那女孩骑她自己的马,背刀奴,”苏罗吩咐,“要是她没法坐在马鞍上,就把她绑在上面。如果这个伍相奴证明是个无能之辈,也许我就会让你得到那个女孩的脑壳。”她已经开始朝着自己的轿子走去。
尸魃粗暴地把半夏拉起来,把她推向杏姑,可半夏的眼里只有紫苏。背刀奴对紫苏的态度一点也不比尸魃对她的态度温柔,不过,她觉得紫苏应该不会有事了。至少,紫苏还有力气挣脱背刀奴试图把她绑在马鞍上的绳子,只需要稍微帮助就自己爬上了骟马的马背。
这支奇怪的队伍朝着西边出发了,苏罗在最前面,背刀奴稍微落后跟在她的轿子旁,近得足以随时响应任何召唤。尸魃和半夏在后面,跟紫苏以及另一对禁师和伍相奴一起走在士兵后面。那个显然是来捉湘儿的女人还拿着那卷银链,扶弄着链子,一脸怒容。起伏的地面稀稀拉拉地散布着树林,那些着了火的大树杜鹃很快就落在她们身后,只剩下天空中的一缕黑烟。
“你该感到荣幸,”过了一会儿,尸魃说话了,“大夫人跟你说话了。下次,我会让你戴一条彩带来纪念这种荣幸。不过,因为你是自己去引起她的注意的。”
仿佛有无形的鞭子一鞭抽在她的后背上,半夏叫了起来,接下来,一鞭又一鞭,抽在她的大腿和手臂上。它们似乎来自所有方向;她明知无法阻挡它们,却还是无法自制地挥舞着手臂,仿佛想阻止。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呻吟,可泪水仍然滚下她的脸颊。杏姑嘶鸣着跳着步,可尸魃紧拽着的银链使她无法带着半夏离开。前面那些士兵没有一个人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