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紧接着,破空声大起,一枝接一枝的弩箭,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光芒,向赵军的木船上激射而去,随即便听到惨叫声大起,一个个赵军像木桩一样栽入河水之中。
河水,瞬间通红了一片。
这一刻,赵人才知道,驾巡逻的渔船去拦截配备强弩的艨艟战船,是何等可笑的事情。
“快撤!”有人嘶声大喊。
赵军的木船纷纷掉头而去,在他们的身后,又是一阵箭雨袭来,又有不少人被射落于水。
…………
入夜。
赵军旱寨大营,中军大帐。
羯人主将张貉眉头紧蹙的端坐在正中,两旁坐着十余名赵军将领,正在紧急议事。
他们在荡河上的水哨几乎都被晋军清理干净了,除水寨的范围之内有弓弩把守,晋军的船只不敢进入,荡河上下游的控制权已经转到了晋军的手中。
但是众赵军将领讨论了许久,终究没有讨论出应对之策。晋军自江南来,船舶之利是他们的优势,再加上大黄弩的威力,羯人又不习水战,根本没办法与晋军在水上匹敌。
众将商议了许久,最终决定只能加大岸边的巡守力度,增加斥候数量,同时将斥候的侦查范围放到二十里外,遇到异况,随时禀报。
姚弋仲与长子姚益、次子姚若和第五子姚襄,也都在大帐之内,全程只是随声附和了一番,并没有怎么发言。
因为他们既是羌人,又是败军之将,加上与张貉的关系一向并不佳,所以张貉请他过来,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并非真心想听取他的意见。
从张貉的中军大帐里出来,回到羌人大营之内,姚弋仲立即召集几个儿子,回到己方的大帐里,紧急议事。
“如今晋人已控制上下游河段,恐怕离渡河之日也不远了,我等须好生准备,一旦形势不妙,佯攻一番,便要趁早撤兵。”姚弋仲忧心忡忡的说道。
“荡河水浅,入不得大船,若是以小舟渡河,若想渡过来数万人,至少须得一天一夜功夫才可。如今斥候放出了二十里外,晋军如何渡河?”姚益疑惑的问道。
姚弋仲苦笑道:“司马珂用兵如神,不能以常理推之,总之我等须小心谨慎才是,不可与晋人硬拼,只需佯攻即可。”
姚若满脸忧心的问道:“若是被羯人发现我等只是敷衍作战,那在襄国城中的母亲及诸位弟弟岂非危矣?”
不等姚弋仲回答,姚襄已经接话道:“我等有两万精兵在手,事到如今,只要我等不反叛和投敌,羯人绝不敢与我等撕破脸皮。”
姚弋仲望着姚襄,眼中露出了赞许的神色,点了点头。
如今羯人已经风雨飘摇,就算他们敷衍了事,也拿他们无可奈何。真若撕破了脸皮,杀了姚弋仲的家人,对于石虎来说,固然可以泄恨,但是却也为自己树立了一个强大的对手,为司马珂增加了一只生力军。而留着姚弋仲的家人,虽然姚弋仲不出力,但还可壮壮声势,至少不会倒戈反噬。这个道理,石赵不可能不懂。
………………
夜幕降临,四艘艨艟战舰,紧贴着南岸边缘,小心翼翼的避开北面的水寨的弓弩,往上游方向驶去。
到了上游,出了羯人的水寨范围之后,岸边早已等候的十数名晋军将士牵着战马,登上了艨艟战舰。
随后,四艘艨艟载着十数人及三十余匹战马,缓缓往荡河北岸而去
登船的将士一共十六人,这十六人由邓遐和陈猛带队。
邓遐历史上号称东晋第一猛将,曾入水斩杀鳄鱼(蛟龙),只是勇猛绝伦。而陈猛则是个一米九多的巨人,当年司马珂初见郗鉴时,北府兵为了给司马珂个下马威,让陈猛把三百多斤的石狮子抱进了大堂,足见其神力。虽然其角力不如司马珂,但也算是难得的猛将。其余诸人,都是从北府兵中精选的悍卒,不但武勇过人,而且个个都是尸山血海中摸爬打滚出来的,厮杀经验极其丰富的汉子,更重要的是几乎每个人都是能左右驰射、箭术极佳的善射之士。
羯人的斥候四处放了出去乱窜,司马珂的军事行动便很容易被发现。这只艨艟所载的精锐之士此行的目的,便是渡河而去,猎杀对面的斥候骑兵,以便司马珂和王猛按照计策行事。
这两只猎杀小队,都是一人双马,而且都是高大的阿拉伯战马,每人各带一把硬弓和一把大黄弩,一壶弩箭,一壶羽箭,腰悬元瑾破敌刀,背负三枝投枪,很显然猎杀手段重点放在了箭矢上。
二十余丈的水面,艨艟战船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便到了对岸。
就在众人刚刚靠岸时,岸边的唿哨声已大起,一只五人的斥候小分队已疾冲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