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透了,觉得对不起父母的养育之恩,于是不顾体弱,坚持替父母干一些重活。很可惜,她的一片苦心并未挽回父母对她的爱。又过了几年,母亲终于生下一个弟弟。往后的日子,她的处境可想而知。
十三岁那年,她离开家乡,到湖南一个叫湘潭的地方读中学。三年后,她拿了身份证,上面的名字已非“生弟”,而是改为“秀颜”。改名,不仅仅因为原来的名字难听,而是这个名字对她既是一个包袱,也是一种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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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艺的日记仅仅到此为止。究竟他和潘秀颜后来的爱情为何无疾而终?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又把谜团带到深邃的洞穴中去。
负责看护袁艺的医生,都说袁艺最近非常“听话”,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袁明和韦珍珍眼看儿子像猪一样生活着,除了心如刀割,恐怕再没有第二种感觉。
这位很“听话”的病人,神志逐渐恢复正常。他向医生提出要看报纸。医生想:他好长一段日子都是坐在窗前发呆度过的。能提出看报纸,说明他病情有了好转,或许从此会慢慢过渡回正常人的生活当中。于是,医生答应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每当医护人员前来送药送饭时,袁艺会对他们致以微笑,甚至和他们拉家常。袁明夫妇喜出望外,认为儿子已经完全康复了。
这天,袁艺突然问袁明:“爸爸,欣欣怎么最近不来了?”
韦珍珍不等袁明回答,愤然道:“她把你害得住进精神病院,还有脸出来见你么?”
袁艺顿时愁容满面,不说话了。主治医生吓得面无血色,急忙扯开话题,和袁艺聊到最近发生的几桩娱乐新闻中去。还好,事情总算有惊无险。
事后,主治医生严厉地责备韦珍珍:“她到底是你儿媳妇,为什么一直不让她来见你儿子?”
韦珍珍振振有词地说:“是她把我儿子害成这样的!是她,就是她……”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臆测。相反,你儿子好不容易才出现好转。他不过想见见自己妻子罢了,你这样打击他,很容易使他故态复萌。无论什么他提出什么要求,只要合乎情理,就得让他随心所欲去做,这样对他病情才有帮助。以后请你每一句话,都要想想后果才说!”
医生也是出于为病人着想,才这样出言顶撞家属。然而袁明和韦珍珍十分执拗,医生的忠告他们哪里听得进去?
打这以后,袁艺变得闷闷不乐。有时一个人坐在病房里,竟然一连喊几十次夏欣的名字。法律规定,病人的配偶拥有对病人病情的知情权。医生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最终还是拨通了夏欣的手机。
有了夏欣的陪伴,袁艺心情开朗多了。有时候两人说的话题很无聊,很幼稚,甚至牛头不对马嘴,可起码使袁艺面上重新挂上笑容。他拿起自己读过的报纸,向夏欣介绍一则则他感兴趣的新闻。夏欣竟然发现,报纸上有很多血迹。仔细一看,凡是有刊登年轻女性照片的地方,脸庞处都被血迹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