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才稍微稳定一点,对他千万不能有言语上的刺激,否则前功尽弃。
精神病院,一直被人们认为是不祥之地,它与殡仪馆所产生的心理作用相差无几。夏欣在医生的带路下,找到了袁艺的病房。
他,端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致,很投入,心情也看得出非常舒畅。
“袁艺……”
他笑了,但仍然望着窗外,不像是因为妻子的前来而感到喜悦。夏欣俯下身子,搂祝蝴的身体,一时感触,潸然泪下。
“你来了?”这是在袁艺静默了几分钟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还记得我是谁吗?”
“呵,呵,你在耍我么?你是我妻子,我难道连你都认不出来?”
夏欣暗自发笑:是啊,袁艺患的是精神病,而并非失忆症。
袁艺看见夏欣那头绿豆芽般的短发,油然忆起了之前的事。
“欣欣,你的头还疼吗?”
夏欣听了十分欣慰:“不疼了,早些天去医院拆了线。现在就等头发重新长出来。”
“那就好了……呜……”袁艺突然哭起来,“你的头顶流血了,满脸都是……”他的情绪就像海南岛的夏天,是晴是雨说变就变。
夏欣慌了,怕他故态复萌,连忙安慰他:“袁艺,我早就没事了。瞧,我不是好好的么?哪有血呀?”
袁艺伸手去摸她的头,摸着摸着,情绪渐渐回落。没想到这竟是回光反照,几秒钟后又忽然狂性大发,指着夏欣惊叫:“血啊,血啊!你不要过来,不要看着我。不要……”
主治医生见状,立即上前将他按住,而另外两名护士就马上给他注射镇静剂。袁艺挣扎了一会儿,身子便软了。
太可怕了——夏欣的心还在跳个不停,然而惊恐之后,就是无尽的哀伤。此外,袁艺旧病复发,从他口中套取日记本密码的计划也随之落空。
医生说,前一段时间袁艺每天都会发狂,多则十数次,少的也有五六次。他经常有幻象和幻听,看见红色的东西就说是血;总是嚷着有双眼睛的在盯着他。这些描述,和夏欣所见基本一致。医生也试图从袁艺父母那里了解情况,看看之前有没有受过什么刺激。而袁艺父母坚持说他一向性格开朗,情场商场两相得意,不可能受到什么大的刺激。于是在医生看来,袁艺的病因只能用“莫名其妙”来解释了。
夏欣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医生。她知道,袁艺身边无论是父母至亲,还是知交密友,关于他大学四年所经历的事情的了解,基本是一片与世隔绝的空白。可以认定,袁艺的问题一定出在这四年里头。
日记本的密码是袁艺出生的日期吗?夏欣觉得不可能。因为袁艺是10月23日出生的,如果密码里面包含年份,那五位长度的密码怎么也不可能凑合。是银行存折的密码吗?这与出生日期还不一个样#糊那头为数不多的头发,急得快要全部抓下来了。自从日记本拿到手以后,夏欣白天上班就拼命想着密码的可能答案,晚上回家就干脆一个一个试。俗话说,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居然密码让夏欣试出来了——21314。
夏欣知道人们设置密码很少会以0开头,所以她在尝试的时候是从首位是1开头的数字开始。她找一来一个本子,将尝试失败的号码统统记下来,经过十多个晚上的反复试验,才得以把这根“针”从大海中捞上来。
21314有什么特殊含义呢?尽管夏欣一时也想不明白,但她坚信日记的内容一定会告诉她答案。
学生时代的袁艺喜欢写作。日记虽然是一种随意性很强的文体,但从这本日记的字里行间,夏欣仍然能清楚地感受到袁艺写作时的一丝不苟。翻开它,粗略地看了一下,很快地,夏欣发现有个人的名字成为了许多篇目里的主角。于是,她有目的地挑选其中的若干篇,仔细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