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道。
“我的脚扭了,上不得马。”
殷恒听说后,跳下马背,来到穆彤跟前,“我来给你看看,是哪只脚扭了?”
“是这只。”穆彤指向自己的右脚。
殷恒小心的拿起穆彤的右脚,轻轻的脱去鞋袜,见那脚踝已经肿的跟馒头一般。殷恒摸了一下脚踝处的骨头,发现踝骨已经错位,若不及时复位的话很可能会影响以后。
“穆姑娘,你这骨头错位了,必须马上复位,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殷恒将马鞭递给穆彤道,“咬住,我数一二三。”
咬住了马鞭,点了点头。
“一。”殷恒手上一用力,“咔哒!”一声,穆彤的踝骨复位了。
穆彤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是“啊!”的一声,“你不是说数一二三吗?”
“这样你就没那么疼了。”殷恒说道。
“你骗我。”穆彤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
“好了,再哭的话你这大眼睛就不漂亮了啊。”殷恒笑着道。
“人家疼啊,哭一下不行吗?”
这时天上响起了隆隆的雷声,林子里也起了风,并且越来越大,已经有雨滴开始落下。
“下雨了,这天色也晚了,今天已经回不了营地,我知道这附近有座山洞,先去那将就一夜吧,我扶你上马。”殷恒说着便把穆彤抱上了马,然后转身去把那头狼的尸体也带上了。
“你还带着它干啥啊?”穆彤问道,“看着怪渗人的。”
“不带着它难道晚上吃草?”殷恒戏谑道。
林中一处山洞中,一堆篝火燃烧着,架子上烤着狼肉,殷恒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些草药。
“这些草药可以消肿活血,敷上一晚,你这脚基本就能走路了。”殷恒说道。
殷恒将草药在嘴里嚼烂,敷在穆彤脚踝处,又撕下一片衣摆,包扎好,给她穿上了袜子。
“鞋子就先不穿了,冷的话就靠火堆近一点。”
“殷公子,你身上都湿了,脱下来烤烤火吧?”穆彤说道。
殷恒脱下外套,用树枝撑着,挂在火堆边上。
烤架上的狼肉被烤的滋滋作响,一阵阵的肉香飘了出来。殷恒割下一块,用匕首插着递给了穆彤。
“尝一下,狼肉比较粗糙,不过填饱肚子还是可以的。”殷恒道。
“这草药敷上凉凉的好舒服,现在没那么疼了。”穆彤好奇的看着殷恒道,“我看你也是个公子哥儿,怎么懂得这么多,会烤狼肉,会辨识草药,还会接骨。”
“父亲未出仕之时常常带我游历各地,每到一处都会给我讲解该地在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战斗。父亲说读兵书战策就应当实地考察,去实地印证和感受那些奇谋妙计,经常出门在外面,难免会有头疼脑热或者蛇虫鼠蚁的咬伤,时间久了也就有了辨识一些基本草药的经验。”殷恒说道。
“你真好,我父亲虽然是个将军,可是却希望我成为一个大家闺秀,从不让我舞刀弄剑,只让我在家学习女红刺绣。”穆彤羡慕的说道。
“我是将门之子,将来少不了领兵打仗,自然是要学这些的,你是姑娘家,战阵搏杀是我们男儿的事,若是连女子都要上阵,还要我等做什么。”殷恒不无骄傲的说道。
“公子,你我父亲既是同僚,我可以叫你恒哥吗?”穆彤看着殷恒道。
“可以啊,那我就叫你彤妹吧。”殷恒笑着说道。
“好啊,这样一下就亲近多了。”
两个人突然沉默了下来,山洞中只有篝火“噼啪”的声音,和空气中飘荡的肉香。火光掩映着穆彤清秀的脸庞,长长的睫毛配着灵动的眼睛,略有蜷曲的头发有一种淡淡的异域风情。
“你在看什么?”穆彤发现殷恒正盯着她看。
“你家可有胡人血统?”殷恒问道。
“不知道啊,我父亲是中原人,母亲生下我就去世了,每次我向父亲提到母亲的事他都闭口不谈。”穆彤神情有些落寞,“恒哥是不是讨厌我?”
“呃……这从何说起,中原人很少有头发蜷曲的,所以我就好奇问了一下,勾起了彤妹的伤心事,却是非常抱歉。”殷恒行了一礼道。
“其实我不喜欢我这头发。”穆彤略显委屈的说道,“小时候上书塾,有一次别家的孩子嘲笑我的头发,说我是胡人,我回家大哭了一场,就再也没去上过书塾,后来是父亲请了先生在家教书。”穆彤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殷恒见状,坐到穆彤身边,“若是本性纯良,便是有胡人血统又如何。”殷恒摸出一块绢帕,替穆彤擦去了泪痕。
“恒哥是第一个这样说的。”穆彤把头靠在了殷恒的肩头。
殷恒本想推开,但是想起刚才的对话,也就作罢了。就这样,穆彤靠着殷恒的肩膀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