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恒在四人目光中坦然而坐,点过一遍姓名之后,忽地直起腰身,面容一整,压低声音肃然道:“四位前辈可知观天盟因何事创建?”
他这番动作果然将四人微微震慑。
大门虽未关闭,但仍觉客厅中气氛瞬间变得肃然起来。
“自然是因为要观天灵族之动向,守人族修士之根脉!”钱兴言隐约为四人之首,迟疑瞬息,便开口答道。
易恒心里暗声道苦,此人最是难说服,若是其他人都以他为首,恐怕今次需要大费口舌。
观天盟创建时间四人一定知晓清楚,但因何事创建恐怕知晓不多,这就是一个突破口。
他对钱兴言微微点头,不置可否,眼神逐一扫过其他三人。
见其他三人并无开口的意思,当即说道:“前辈果然不愧是副堂主,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最能把握关键,想必盟中大事,前辈定然能做主三分。”
钱兴言脸上堆起的肥肉瞬间下坠,眼睛也露了出来,眼神中现出慑人的精芒,沉声道:“盟主此言是何意?莫非钱某还做不得三分主?”
“盟主加四大堂主,已有五人,若是前辈做主三分,哪里还有他们的份?”
“钱某一生为本堂鞠躬尽瘁,立下汗马功劳,偶尔做主三分又有何不可?”
易恒见他已有退让,嘴角一挑,但却冷声道:“莫非其他人是消极怠慢、未立半寸功?”
钱兴言显然料不到他言词犀利,一直纠结于此,此时,略微迟疑,像是想通某事一般,身躯放松下来,微微后仰,脸上又堆起笑容道:“盟主何意?钱某洗耳恭听便是!”
“油盐不进,果真如此!”易恒心里低声道,但此举正合心意,他眼神一扫众人道:“钱堂主其实说得不错,观天盟,不是观天下修士之动向,而是观天灵族修士之动向!”
钱兴言眯着的双眼射出不屑之色,显是鄙视他毫无新意的重复。
“观天灵族之动向,守人族之根脉,不错,八千年来,无数有志修士鞠躬尽瘁、前仆后继,甚至一代传一代,代代将性命付诸其中。”
易恒声音略显悲痛,眼露哀伤。
四人身形盘坐的身躯微微直起,眼中带着询问之色,显然已被他话所吸引。
“这其中,修为高深者有大乘期修士,修为低下者有凡俗中人,谁没有为此立下汗马功劳?谁又忍心见到人族修士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被压榨被虐杀?”
钱兴言似乎猜到他接下来的话,脸上的肥肉有些僵硬,其他三人脸上现出若有所思之色。
“不错,修为高深者或是修为低下者,能力是有高低之分,但各位想想看,一旦需要献出性命之时,修为低下者是否有半分迟疑?”
“修士也是人,也只有一条性命,做出贡献必有话语权,所以钱堂主所言,晚辈也很赞同,只不过。”
易恒微微停顿,待四人思索瞬息,才继续道:“只不过,哪一任盟主不是精挑细选?哪一个堂主副堂主不是盟内全力培养?”
他眼睛一扫四人,终于将话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