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的关切,眼睛一眨不眨。
孟兰亭看了眼小护士,向何方则道谢,随即告辞,被他送了出来,心事重重地回到家。
下午,何方则打来了电话,说有人告诉他,在吴淞炮台附近看到过冯恪之,让她去那里找他。他已经吩咐过人,让驻军对她予以放行。
孟兰亭的心跳加快,立刻出门赶往吴淞。
她是在傍晚时分,被人带着,到了炮台附近的。
“冯长官就在前头,夫人上去,就能看到了。”
带她进来的军官指着前方那道堤坝,说道。
孟兰亭走了过去,踏着沉重而沉默的布满了沧桑岁月和新旧炮弹痕迹的台阶,上了炮台。
黄浦江在这里汇注入了长江,滚滚东去,浊浪滔滔。
一道残阳,铺在江面之上。她看到冯恪之背靠着一尊大炮,面对着远处那片苍苍茫茫的入海口,就坐在堤坝之上。
脚边的堤坝之上,丢了好些烟头,长长短短。夕阳里,他的身影被吞没在近旁那尊如卧着的负伤巨蟒的钢铁大炮的巨大黑影里,岑寂而静默。
孟兰亭停在了炮台口,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慢慢地朝他走了过去,叫了他一声。
冯恪之回过头,看向了她。
片刻后,他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
就在他仿佛要起身的时候,孟兰亭朝他奔了过去。
“恪之!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求你听我解释。那时候我确实是因为大姐才和你结婚的。但是现在我已经改变了想法。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没有骗你,你相信我!”
“还有,我不逼你出国了。你想留下,就留。我和你一道,我也不走!”
她的眼圈红了,声音颤抖,含泪望着他。
江风很大,吹着她的发丝,吹出了含在她眼眶里的泪珠。
泪珠沿着她的面颊,倏然滚落。
他的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看了她片刻,沉默了良久,低低地说:“兰亭,和我才睡了不过半个多月,你就已经喜欢上了我?”
孟兰亭顿住。眼泪流得更凶。
他望着她哭,片刻后,挪开了视线。
“你别哭。我没有怪你,也不能怪你,是我对不住你。我大姐是什么手段,我再清楚不过。”
他拿起先前随手放在炮管上的外套,从堤坝上跃了下来。
“走吧,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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