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王弘和刘义真再次见面。
不同的是昨晚是刘义真去找王弘,今天却是王弘带着郑鲜之一起来找刘义真。
郑鲜之一进门,就连连作揖致歉。
毕竟无论南北支问题说到底还是郑氏内部的问题,把刘义真牵扯进来实属不妥。
“无事,郑氏在中原一带声望显赫,要是真的全力支持北支,对南朝百害而无一利。”
刘义真询问郑鲜之:“郑长史可有把握获胜?”
郑鲜之有些羞愧:“其实郑氏早在百年前衣冠南渡时对南支投入颇大,可如今南支仅剩我这一脉,而北支却逐渐壮大,要说论实力,实在难以争取家族继续支持。”
郑鲜之自己都没多少信心,这让刘义真再次皱起眉头。
“无论如何,郑氏不能投靠魏国。”
刘义真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戾气,惹得王弘侧目。
“公子,切不可兵行险招啊。”
王弘虽然和刘义真接触时间不长,但是却能感受出刘义真对投靠胡人对是不能接受的。
他还真怕刘义真回去叫人直接带兵镇压,那要会引起整个世家阶层的暴走。
“放心,我是个文明人。”
第二日,辩论如期在郑氏一处庭院中进行。
郑温身为家主坐在上首,两侧一边是代表南支的郑鲜之,另一边是代表北支的郑晔。
郑温看着下首的二人:“今日便是要解决南北支之事,无论哪方获胜,都莫要怪罪族里。”
“如今中原战事频繁,族里资源早不如百年前极盛之时,不足以供给两支族人都取得成就。”
“为保全族里,只能削减一边的支持了,这也是今日把你们叫来的意思。”
与其说是对族里人说的,还不如说是对郑鲜之说的。
郑鲜之握紧拳头,目光盯着郑晔,似乎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郑晔则格外轻松:“族兄在刘大都督身边混了个长史之位已是极限,何不随族里一起支持魏国?”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两人话语间已是擦枪走火,各自争锋。
郑鲜之与王弘其实都是精于治国理政的人才,且他本人性子直,嘴快。
这种人在朝堂上自然是一把好手,但在郑氏这方寸之间,却失了用武之地。
郑晔对治国之术算是一窍不通,但他对经学、玄学、佛学各类经史典籍可谓是了然于胸。
再加上面对郑鲜之,郑晔自然不像面对刘义真时那般战战兢兢,除了“干汝娘亲”这种话不能说,那是唇枪剑舌都往郑鲜之身上扎,很快就搞得郑鲜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难看。
郑温看着郑鲜之在言语上节节退败,就知道大局已定。
等到郑晔把郑鲜之辩的哑口无言时,郑温轻咳了一下:“鲜之啊,莫要怪罪族里,那从今往后,南支的供给,就削去七成吧。”
七成。
郑鲜之握着拳头,堂堂七尺男儿居然红了眼眶。
“精彩。”
“啪啪啪。”
在外面传来了鼓掌声,惹得所有人侧目。
原来是刘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