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上了马车。
若有所思。
等马车到了镇国府不远的时候,他突然道:“停下,且看看方继藩在否。”
萧敬汗颜,小心翼翼道:“陛下,方继藩睡了,他每日睡得早……”
“……”弘治皇帝无言。
自己可都是子时三刻才睡呢。
这个家伙……
只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婿,是自己外孙的爹,也不好说什么,便故作漫不经心的道:“是啊,毕竟他有脑疾的嘛。”
马车外头的萧敬一听,眼睛都要哄了,就差点说,他脑子比谁都正常。
当然……
是不是有脑疾,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皇帝的女婿有病,所以,他的许多行为才好解释。
难道你敢说驸马爷成日贪吃贪睡,还游手好闲。
“明日……召方继藩与王守仁觐见。”
弘治皇帝没有说什么:“回宫吧。”
…………
虽是夜渐渐深了。
可在定兴县工棚附近的简易球场里,还是有无数的人,人头攒动着,焦灼的等待着消息。
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传来。
所有人都,无喜无悲。
………………
弘治皇帝一宿未睡。
震撼。
太震撼了。
治天下,就是治人心哪。
淮河之事儿,令他忧心。
而昨日的所见所闻,却突然,给弘治皇帝一种醐醍灌顶的感觉。
萧敬见弘治皇帝未睡,只好陪着,陛下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书,而他……却只能站在一旁,他不断的打着哈欠。
弘治皇帝道:“你若困了,就去歇一歇。”
萧敬打了个哈哈,忙道:“陛下,奴婢还有一些精神。”
他说着,身子摇摇晃晃,几乎睁不开眼睛。
弘治皇帝便没有说什么。
等晨曦露出了曙光,才有宦官疾步来:“陛下,方都尉与侍读学士王守仁求见。”
弘治皇帝手搭在御案上,目光闪烁,若有所思,他淡淡道:“宣。”
方继藩和王守仁入殿。
方继藩跨前一步,振振有词:“儿臣万死,儿臣……竟把陛下撂在了西山,结果自己竟去睡了,儿臣……赤胆忠心,无法接受这等不忠不孝之举,儿臣心已死了,如千刀万剐、万箭穿心……”
王守仁在身后,面无表情,事有反常即为有,可换句话来说,恩师都没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