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泽看着他的模样,发觉他的爷爷是真的已经非常苍老了。
老年的暮色已经爬了满脸,无处不在透着岁月的讯息。
柳泽对于生离死别并不特别有感触,大约是在农村见惯了。
对于爷爷早已迈入老年,也许不知道哪年就会撒手的事也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到老人家这模样,他心里有些微微的难受,然后瞬间就被他挥散了。
“我去叫叶鸿书起床。”柳泽说道。
忧虑以后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并不会对现在有什么帮助。
看清现实并接受他,是柳泽向来的习惯。
叶鸿书吃着新鲜出炉还有点烫的发糕,发现他旁边的人情绪有点不大对。
虽然并没有表现出异常……但就是不大对。
叶鸿书感觉自己对他人的情绪感知似乎变得敏锐了不少,这大概全都拜昨天他突然开窍发现了柳泽无声无息的包容的缘故。
他难得的对某些细节有了观察。
叶鸿书咬了口发糕,入口绵软,糯而不粘,米香浓郁,还带着点酒的酸香。
叶鸿书瞅瞅偶尔开口说上两句的柳泽,又瞅瞅笑得见眉不见眼满脸褶子的爷爷,一直到两人出门往后山走了,叶鸿书才吭声:“今早发生了什么吗?”
背着背篓的柳泽一愣:“什么?”
“你今天一早上都很专注的在跟爷爷讲话。”叶鸿书解释完,又补充道,“没有跟我搭话,你之前不这样的。”
柳泽一向很面面俱到,只要跟他待在同一间屋子里,基本上就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觉得自己被排斥在外了。
说他是中央空调真的一点都没错。
柳泽闻言,瞅瞅叶鸿书:“有吗?”
叶鸿书点了点头:“有。”
柳泽想了想,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有什么异常的理由,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叶鸿书瞅瞅他,问:“师兄,你看鬼片的吗?”
柳泽脚步一滞,警觉的看向叶鸿书。
“哦,知道了。”叶鸿书点了点头,然后又问,“师兄喜欢玩什么极限游戏吗?比如蹦极跳伞攀岩之类的。”
柳泽非常诚恳的对叶鸿书说道:“我穷。”
叶鸿书闻言,把这事儿给记下了。
他并不怎么擅长安抚人,也并不知道怎么针对人的心理进行分析。
但是他还是很清楚,一个人的情绪不能一直闷在心理的。
总得有个发泄的出口,自己不主动发泄,那就通过外界的刺绪纾解帮助相当的大。
叶鸿书觉得他受到柳泽这么多帮助,他怎么都该想法子回报一二。
叶鸿书拎着航拍器的箱子,跟着柳泽翻过了两座山头。
这四周群山环绕,海拔并不多高,身处山中透过层层树木看去,尽是一片青黛色的远山,笼在还没有被阳光刺破的晨雾里,像是晕开的水墨画,连坡度都带着温柔,哪怕是没有阶梯的辅助,走起来也并不让人感到疲惫。
放眼望去全是令人身心舒畅的绿,还有零零碎碎的桂花树,散发着浓郁清甜的芬芳,间或夹杂着一些喊不出名字的花与果实,丝毫不显单调。
“小师弟。”柳泽脚步停下来,指了指旁边一条被开出来的路,“你猜猜,顺着这里走下去,你会看到什么?”
叶鸿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虽然说是一条被开出来的路,但实际上也已经生了荒草,看得出来许久没有人走过了。
“不知道。”叶鸿书摇头。
“这里基本上只有小孩子会来,现在没小孩了路就长草了。”柳泽说着,脚步轻快的带着叶鸿书往那边走去。
他们顺着这条路绕过了小半座山,柳泽在目光触及到了一丝鲜艳的火红时,停住了步子,转身挡住了叶鸿书的视线。
叶鸿书脑袋上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