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站定开腔:
“蒙各位父老乡亲,街坊四邻抬爱。杨某靠着半出席方平,总算有了些名气,深感荣幸。
哈哈,这位兄弟说得对,大概能叫狗屎运!
杨某这出戏,能入当朝阁老的法眼,实是杨某的好运,也是席方平的好运。
所谓时不可以苟遇,道不可以虚行。
杨某既是个茶楼酒肆中,靠嘴皮子混饭吃的说书人。能做的,也就是多备些茶水,给诸位老少爷们说上几段。”
话音刚落,便有人打岔。
“嘿,你这杨半截儿,嘴上说的倒是漂亮,可你那出戏的下半段,到底说是不说?”
“对呀,今儿不说完可别想走!”
杨书也不觉唐突:
“诸位稍安勿躁,杨某正要言说此事!席方平能有现在的声势,不得不感谢那位刘阁老。”
站在人群中的杨书叹口气,似有颇多感慨:
“可咱身份够不着,见不到,这谢意无法传达,杨某便想着,再过些日子,就是阁老的寿辰,倒不妨在阁老寿辰的当天,把这一出席方平讲完了。
虽说刘阁老该是听不到的,但一个说书人的心意,也只能送到这儿了!
便是四月二十一,当天下午,合丰茶楼,诸位若有兴趣,不妨前来听一听,这内阁学士唇舌上的枪剑,到底是怎样的锋利!”
言罢,杨书拜别众人,在乱七八糟的声音中转身去了。
……
……
时间来到傍晚。
杨书拿着买来练功的两面铜镜,和哮天犬一同往家里走着。
今天上午,当众给自己打个广告后,他又和安掌柜商量过一些细节。
比如多整点茶叶,再备些吃食,搭台子添桌子,若当天反响还不错,就多讲几天,好好捞他一笔。
关于收益,两人说好是五五分账。
虽说能撑起这个场面,主要是杨书的功劳,但他就是个甩手掌柜,还没成本和风险……算是公道的分成。
若把目光放长远些,这次能成的话……以后合作的日子还长。
总之,这一出应该能赚到不少银子。
与安掌柜分别后,他便去到巷子深酒楼,讲了一出聂隐娘。
这地方,与茶楼相比就像另一个世界。
那边是柴米油盐,这里就是刀光剑影、
杨书有天眼,可以看人气象。
放眼望去,十个酒客能有八个杀过人!
杨书甚至猜测,打南三门进来的,能见光的江湖人,得有一半来了这酒楼。
但杨书并不慌张,咱又不是来踢场子的……
还有件趣事儿,即便在这里,听过他的人也有六成……倒是让杨书挺意外的。
原来自己都这么有名了!
那红姑娘的判断也准,一个女性侠刺的故事,极对豪客的胃口。
而讲到空空儿时,反响更是极其热烈!
这种无影无踪,好似天外飞仙似的人物,哪怕是虚构,在神鬼皆存的世界中,也更显其快意洒脱的魅力。
这天过得,算是皆大欢喜。
走在回家的路上,杨书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非要说的话……也有两点不太爽利。
其一便躲在暗处的羊道人与其党羽。
虽说这些人该是在谋划大事,自己这小人物,不会是太核心的部分。
但总被贼惦记,心里指定不舒服。
其二嘛……
宵禁提前了,常吃的包子和小米粥都提前收摊了。
杨书只能苦哈哈的吃一碗阳春面,感觉清汤寡水的,嘴里没什么滋味。
“嘶……话说这宵禁提前,不会也是阴司冥府害的吧……淦,我与冥府不共戴天!”
正想着,哮天犬发财蹭了蹭他。
“嗯?”
杨书再开天眼:“叶清和那个锦衣卫?”
这俩儿怎么又来了?
哦对,他们昨日说……有酬谢来着?
杨书脚下轻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