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一生舞枪弄棒,喝酒杀人,没想到今日却也要干这说文解字的勾当了。
“哥哥你看,这赵字可是‘走肖’为趙?”柳如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蘸了水,在桌上写着。
“哦。肖字旗上有白马,莫非是以‘马’代‘走’,便组成了一个赵字。”武松端详着桌上的字迹道。
“哥哥这解法倒也说得通。”柳如烟道,“不过,其实这肖字本就可作赵字。”
“何解?”
“先秦时期,有一种专门镂刻于钟鼎金器之上的字体,称为钟鼎文,亦称金文。”柳如烟道,“在这金文之中,这赵字便是左‘走’右‘肖’的结构。而且,在作姓氏时亦可写作‘肖’。”
“当真?”武松犹有些不信。
“那岂能有假。”亥言此时也说话了,“春秋战国时期,大梁司寇赵无智曾铸一尊司寇鼎,鼎上铭文落款刻的便是:大梁司寇肖无智。”
“怪不得,当初遇到十八皇子时,他也假称自己姓肖。”武松此时恍然大悟,“他倒也不算扯谎。”
“那萧大当家的可知这其中之意?”韩岳蓉问道。
“他应该不知。”亥言道,“不过,此事迟早要与他明言,只是时机未到。”
“既然我等欲立赵氏为旗,此事终究瞒不过萧大当家。”武松不免眉头一皱,“若是一直隐瞒,难免会令他心生嫌隙。”
“此言倒是在理。”亥言道,“可你别忘了,那萧大当家的可是契丹人,还是王族之后。我等与他联手抗金并不难,可想要让他共拥赵皇之子怕是不易。”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武松问道。
“嗯。我也暂时没有万全之策。”亥言也面路难色,“倘若那萧大当家一直心存复国之念,怕是断然不肯以赵氏为主,也不可能始终与我等同心。”
“以奴家之见,此事倒不必急于一时。”柳如烟道,“孙子有云: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我看那萧大当家也绝非鼠目寸光之人。”
“何为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武松问道。
“娘子的意思是,待我等的力量足够强大了,一旦形势所迫,那萧大当家的也自然会和我等一条心了。所谓形势比人强,聪明人皆会顺势而为。”亥言道,“娘子,小僧说的对否?”
柳如烟点了点头,接着道:“哥哥你想,辽国如今已被金人所灭,除了萧大当家的这一支,其余各部不知所终。而这河东河北之地能抗金者,多为我汉人,他日我等若能拥兵数万,收复河山,萧大当家的也自然不会执意逞强,偏以契丹之名号令天下了。”
“嗯,烟儿言之有理。”武松道,“不过,这十八皇子在山寨中一日,也就一日总是个事端,萧大当家的怕是难免会问起,届时我等又该如何答复。”
“这的确是个事端。”柳如烟想了想道,“其实,奴家一直在想,若是我等能拿下代州和五台县,与白马山成犄角之势,或许就是拥立十八皇子的时机了。”
“那烟儿可是有了夺城之计?”武松问道。
“代州之敌已被我等重创,短时之内怕是不敢主动来犯。”柳如烟道,“所以,奴家以为,可暂且不必理会,而是先取五台县。”
“既然代州金兵已成惊弓之鸟,为何不索性一鼓作气取了便是。”武松有些不解。
“哥哥,代州固然可取,但代州以北便是雁门关,这雁门关历来就是兵家重地,金人又岂能不知。”柳如烟道,“我等若是取了代州,必然会惊动雁门关各寨的金兵,成了众矢之的。而以我等眼下的兵力,即使取了代州城,怕是也很难守得住。”
“那为何要先取五台县?”韩岳蓉也问道。
“拿下五台县,进则可南下直趋宪州,退则有五台山为据。乃两全之地。”柳如烟道,“而且,若是能攻下宪州,便可觊觎太原府。就算不打,也会让金兵如芒在背,不得安宁。”
“对啊,金兵兵力必是北强南弱,我等先取南面,便可避强击弱,步步为营。”武松道,“看来烟儿于兵伐之事上也颇有些研究。”
“其实和你打架一样,总是先挑软柿子捏喽。”亥言道。
“而且,哥哥可别忘了,我等愈往南打,就愈接近关中。”柳如烟接着道,“过了太原府,距离陕州便只有八九百里了。”
“陕州?烟儿说的可是李彦州李校尉所在的陕州。”武松眼前一亮。
“正是。”柳如烟接着道,“如今宋军精锐,除了跟随康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