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后院不算大,也有三四丈见方,地上皆铺满了青石板,倒也平整。
“不知张大哥想如何比法?”罗元庆道,“是文比还是武比?”
“这有甚讲究吗?文比如何?武比又如何?”张烈反问道。
“哦,若是武比,最好要卸下枪头,以免误伤。”罗元庆道,“若是文比嘛,则不必如此。”
“那不如先文比吧。”王青道,“只是不知该如何比法?”
罗元庆抬头扫了一眼院内,除了院角处有一棵榆树之外,再无他物。
“王将军,可否命人取些黄豆来?”罗元庆道。
黄豆?王青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也知道罗元庆必有道理,便命人前去照办。
不消多时,一名兵丁端着一碗黄豆回来了。
只见罗元庆伸手在碗中抓了一把黄豆,然后撒在了地上,十余粒黄豆顿时散落开来,在青石板上蹦跳着。
“罗兄弟,这是何意?”王青问道。
“哦,此乃小人自小的练枪之法,以枪尖扎刺黄豆,需又快又准方可功成。”罗元庆道。
“要多快多准?”王青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黄豆。
“枪出豆碎,例无虚发。”
“张兄弟,你可能做到?”王青扭头问道。
张烈盯着地上的黄豆发了会儿呆,“以枪尖刺中黄豆倒也勉强可为,不过要枪枪皆中,小人怕是没这本事。”
“那就先请罗兄弟一展身手吧。”王青道,“也好让我等见识一下。”
罗元庆微微一笑道:“那小人就献丑了。”
说着,罗元庆紧了紧腰绦,一提手中长枪向前了一步。
王青和张烈则向旁边退出了数步,给罗元庆留出了空间。
枪动了,王青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枪花乍起。
只见罗元庆脚下斜步交错,步子很小也很碎,手上时起时伏,宛如摇橹。
王青几乎看不清一直在舞动的枪尖,只觉得枪尖如同精灵一般,在青石板跳跃着。
枪影绰绰,惊起点点黄豆。
片刻之后,罗元庆长枪一收,退出一步。
王青连忙上前一看,青石板上已经找不到一粒完整的黄豆,只剩下一地碎屑。
“十六枪!”张烈则在一旁叫道,“罗兄弟一共出了十六枪。”
“张大哥不愧也是使抢之人,好眼力。”罗元庆微笑道。
“惭愧、惭愧。”张烈道,“罗兄弟的枪法果真是枪无虚发,在下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十六枪,枪枪皆中?”此时,王青已蹲在地上,仔细察看着地上的黄豆碎屑,似乎还想找出一粒完整的黄豆来。
突然,王青站了起来,转身朝罗元庆道:“罗兄弟的枪法果然了得,古人有撒豆成兵之术,而今有罗兄弟这撒豆试枪之技,厉害,厉害。”
不过,王青随后突然话锋一转:“只是这黄豆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不知罗兄弟若是刺活物也能如此精准吗?”
“王将军之意小人明白。”罗元庆道,“那小人就不妨再费些黄豆。”
“还是黄豆?”王青一愣。
“对。”罗元庆道,“只是要烦请王将军帮个忙,将黄豆抛到半空,小人再以枪挑刺。如何?”
“好好,此招甚好。”王青连忙从兵丁手中拿过了碗,将手伸进碗中。
“一粒?还是?”王青的手刚伸进碗中,又停了下来。
“小人功夫有限,王将军一次抛三粒黄豆即可。”罗元庆说着,前后一错步,枪头已微微扬起。
“三粒?”王青心里一惊,心想,他真能瞬间枪挑三粒飞在空中的黄豆吗?
王青抛出了黄豆,三粒。
不知道王青是有意还是无意,三粒黄豆似乎抛得过于用力了些,彻底飞散开来,每粒黄豆之间隔开了足有一二尺。
王青还是没有看清枪影。他只觉得眼前划过几道寒光,罗元庆便已收了枪势。
但地上黄豆,王青看清了,碎成数片,无一完整。
王青彻底服了。张烈更是在一旁拍手叫绝:“一枪三刺,疾如闪电,妙到巅毫,罗兄弟好手段!”
“承让、承让。”罗元庆连忙抱枪拱手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这文比已经比了,不知这武比张大哥还要比吗?”罗元庆又道。
“罗兄弟的手段我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就不用比了吧。”张烈心知自己绝非对手。
“诶,既然机会难得,张兄弟又何必推辞。”王青此时却道,“不如就切磋几招,武比一番,也让我开开眼界。”
“这”张烈尽管有些不情愿,但既然王青已经开了口,他也不便再推却,“好吧,小人就只好班门弄斧了。”
“张大哥不必多虑,你我只是切磋而已,点到即止。”罗元庆说着,又转身朝王青道,“还要烦请王将军命人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