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能是刚找地方坐下就遇到了袭击,刘继祖从外面的情形来推测,应该是先有人朝这些负责押运的士兵射箭,等箭射完了,偷袭他们的人才从树林里冲出来砍杀那些还没被射死的士兵。这个时候外面正在混战之中,一方就是那五十几名官兵中还活着的,另一方全部是武者打扮,人数稍多,且都用布蒙着脸。
负责押送囚犯的官兵已经被射死射伤了不少,目前只有二十几个还能动,但也多少受了箭伤,双方现在实力悬殊,估计再过一会儿就都会被砍死。刘继祖从百宝囊里将无为谷的那种防毒面巾拿了出来系在了脸上,并悄悄将神兵破宗抽了出来,他要再看看形势,最好能看清楚这伙蒙面人是什么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他们是营救段德清的,自己就不用介入了。如果不是,是来杀段德清灭口的,到时候在即再冲出去救人。不管怎么说,最起码也要等他们双方拼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再出手,这样可以尽量减少自己的危险,节省自己的体力。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蒙面人死了二十几个,伤了七八个,而那些负责押运的官兵这时已经全军覆没了,只剩下了两个军官还活着。因为这两个人武技水平较高,又被士兵们护在了中间,因此活到了现在。而且蒙面人的死伤大多都是由这两个人造成的,但他们俩太大意,都没有披着凯甲,因此之前就都中了箭伤,这时也已经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刘继祖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他没看见一直和这两个军官在一起的胡范同和李校尉,这两个人去了哪里呢?是之前就被射死了吗?
似乎是为了回应刘继祖的疑问似的,几乎就在那两个军官倒下的同时,胡范同和李校尉拿着刀从对面的山林里一起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们没有去营救自己的两位上司,而是一边走一边对那些蒙着脸的人说道:“先别动手,我有几句话要问问他们!”
那些蒙着脸的人竟然真的停下了攻击,只是留了两个人拿着武器守在了旁边看着,其余的人都去帮着处理那些死伤的同伴了。胡范同和李校尉径直来到那两个军官身前,先低头看了看两人的伤势。倒在地上的一个军官见了他骂道:“胡范同,你好大的胆,竟然敢勾结匪类,谋杀朝廷命官!”
胡范同看着那人,摇头笑道:“孙将军,您别激动,这可都是被您逼的!您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们胡家,不相信我给你的供词,非要把这段德清送去京城,这明摆着是要对付我们胡家以及我们勋贵一系吗!”
那被称为孙将军的说道:“这事跟你们胡家以及你们勋贵派没关系。这个案子发生在我的辖区里,我不把疑犯送去京城,如何能够给朝廷一个交代!”
段德清冷笑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你为什么要亲自押送嫌犯?别忘了,你可是河南道的偏将,现在到处在打仗,你走得开吗?随便派个人押送不就行了!再说了,楚国的贡品是在我手上丢的,楚国的使节也是在我手上被杀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地把他们送往京城?你带着自己的人押送,为什么非要让我们俩跟着,却不准我们带自己的亲兵,大周有这样的规定吗?你竟然还让你的亲兵偷偷看着我们俩?你是不是受了西林党人的指使,有什么阴谋诡计针对我们,快说!”
孙偏将听了,一边咳嗽一边冷笑了起来,他盯着胡范同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让你们俩跟我一起进京,你们就心怀畏惧,提前安排了人埋伏在这里杀人灭口,是不是?”
胡范同没有回答他,而是突然挥刀砍在了他身旁那个军官的脖子上,那个军官的脖子被砍断了一半,当即毙命,血却喷了胡范同一头一脸,刀也被骨头卡住。胡范同用脚踩着那个军官的头,将刀拔了下来,他一边在那个军官身上蹭着刀上的血,一边瞅着孙偏将说道:“是我在问你!”
孙偏将似乎是被满面是血的胡范同给镇住了,他支支吾吾地说道:“你想听真话就靠近点,这种机密事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胡范同听了,先给李校尉使了个眼色,李校尉立即过去给孙偏将搜了身,将他身上的兵器和身边够得着的兵器都收走丢到了一边。胡范同这才来到他身边,蹲下了身子说道:“赶紧说吧!”
那孙偏将似乎已经奄奄一息,说话有气无力,十分不清楚,“你说的……,我要把段德清送给……。”
胡范同听不清楚,他一边低头凑到孙偏将嘴边,一边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要把段德清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