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就是八、九级的水平。
李良先是看了看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白二小姐,然后又盯住了白无名研究了半天。
就见始终站在白冬雁身后的白无名,在全神贯注的聆听着琴曲的同时,他的目光也没有一刻离开过她的背影。他的神态很特殊,那是一种在满足了所有的心愿后才有的幸福神态;是一种不需要曾经拥有而只愿天长地久的神态。
曲终之时,房间里的人可以清楚的听到屋子外面在叹息,叹息这么好听的曲子竟然就这么结束了,为什么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此的短暂。
李良敢打赌,在所有的人中,最不想让曲子结束的就是白无名了。因为当白冬雁双手离开遥琴的那一刻,白无名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在胸膛起伏的同时躲开了白冬雁习惯性看过来的眼神。这是一种长久以来才能形成的默契,好一对痴男怨女,同情心忽然肆无忌惮的鼓动着李良,让他帮一帮他们。
“不错!”李良拍着巴掌道:“弹得很不错,再多练练就可以赶上我了。”
除了白冬雁外,其他人鼻子都气歪了,有这么借着夸别人来抬高自己的吗!
白冬雁平静的说道:“小女子能有幸聆听李大人奏上一曲吗?”
“既然白小姐想听,那在下就献丑了!”李良把玉箫取出,放到唇边却又放了下来道:“在下要吹的曲子名曰梅花三弄,不过这一曲在下却是为无名兄所奏。”
低沉的长音悠然而起,在连续几小节的长音之后,乐曲逐渐欢快了起来,悠扬的曲调将一个幅冬雪寒梅图展现在了众人的脑海里。
江南丝竹之中,笙管笛箫琴筝琵琶,洞箫最具阴柔的品性。金戈铁马自古就同洞箫无缘,适宜洞箫演奏曲调通常都带着几分凄凉悲哀的情怀。不过,李良现在所吹得梅花三弄,却是洞箫曲中少有的几曲以喜悦为主调的。
曲径通幽的小路上一对青年男女携手而来,踏雪寻梅恋人在白雪红梅的世界里无忧无虑的尽情嬉闹,没有世俗的眼光,只有枝头梅花的祝福。
等待虚幻中的青年男女携着一枝绽放正艳的红梅挽手而归的时候,李良放下了玉箫道:“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无名大哥,李良的这一曲如何?”
李良话中的每一个字都重重敲打在白无名的心头,那曲调中的景象是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吗。但是这可能吗?白无名呆呆的望着手持玉箫的李良,就是他将自己心中的秘密给点了出来。
李良知道白无名现在想的是什么,不过也可能他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想而是空荡荡的一片。他走到白无名身边低声道:“你要相信自己,除了你……没有人能给白冬雁想要的幸福,至于她的心愿吗……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达成的,慢慢来吧。”
李良的话让不但把即使面对成群的蛮族士兵也不会胆怯的白无名给吓住了,也将白冬雁给吓住了。
好半天后白冬雁才从震惊中挣脱了出来道:“我有什么心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良笑道:“从你弹的曲子里听出来的!”
“不可能!”白冬雁道:“我弹的是你的曲子,怎么会能中听出我的心意?”
切……听不出来才怪呢,一首好好的春江花月夜被你弹的快成了大浪淘沙了,再结合她的出身经历,心里没事才怪呢。
李良道:“曲子是在下的曲子,但到了白姑娘手里却变了味道,虽然同样悠扬动听,但其中的恨与怨在下还是听的出来的。如果在下想的不错的话,白姑娘你恨赵国杀了你的哥哥,但更恨蛮族杀了你的父兄。虽然在下不知道白姑娘是准备报仇,但请听我一句劝……国恨家仇不是不需要报,但要量力而行。但白姑娘的父兄在天之灵,一定不愿意看到为了复仇而断送白姑娘的一生吧!”
说完白通雁后李良又对白无名道:“无名兄,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白姑娘一个机会,相信我!你们会很幸福的!”
白无名颤声道:“我可以吗?”
李良道:“这你要问白姑娘!”
对着心爱姑娘的背影,白无名轻声的问道:“我可以吗?”
慢慢的转过身,白冬雁的面纱已经被滑落的眼泪弄湿了,她举起拳头锤打着白无名的胸口道:“十年了,我等这句话等了快十年了!你怎么这么狠心!让我等了十年了!”
李良一看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就带着李忠兄弟出了门,站在门前对向里面探头探脑的几个小子说道:“看什么看!都各回各屋!”
童天奇他们在李良的淫威下乖乖的走了,都回去安抚因为自己的梦中情人投入他人的怀抱而伤感的心了。
和李良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人,白冬雁的妹妹。她来到李良面前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见到了什么怪物。
背对着门正用力支棱着耳朵,想听墙根的李良被看得很是没脾气的道:“二小姐,你想怎么样?”
白二小姐指了只自己又指了指房间,然后对着李良盈盈一拜。
这意思李良懂了,她是在替里面的人谢自己呢。不过看这样子,面前的这个姑娘竟然是个哑巴!这白家二姐妹真是红颜多薄命啊,父兄遭难,姐姐沦落风尘,这妹妹又是个残疾。
李良没有和聋哑人打交道的经验,所以面对着白二小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半天他挠了挠头道:“那个……这个……!对了,我再吹首曲子怎么样?”
白二小姐点了点头,又轻轻的拍手表示很想听。
于是李良就又吹了一曲关山月,把小姑娘听的是如痴如醉。看着她托着下颚坐在那里倾听的样子,李良心里很是高兴。
白无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从他的表情上看,当是应该抱得美人归了。待李良一曲奏了,他上前一躬到地道:“多谢李大人!”
李良笑道:“无名兄太客气。”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李良发现白冬雁的面纱已经取了下来,那真是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尤其和白无名站在一起,绝对是一个鲜花插在牛粪上的经典例子!
现在的李良要说不后悔那就假话,他心里暗骂自己嘴欠,要是早知道这位白姑娘长的这么好,那就应该……先这样……然后那样……最后……!
白冬雁对李良也是先施礼后才道:“李大人,能闻音知心,实在是小女子的知音。”
‘哎!知音就知音吧!’李良道:“在下也是信口胡说,让白小姐见笑了。”
白冬雁道:“李大人能听出小女子曲中之意,而小女子也能听的出李大人心中所想!”
李良好奇的问道:“敢问白姑娘听出了些什么?”
白冬雁轻笑道:“小女子听出……李大人胸怀天下,但似乎又不愿为天下所累,正在犹豫是要脱身而去,还是投身其中!”
这次轮到李良大惊失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