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批的官员已经回去,但魏仁浦一人就顶得上三百人。
将计就计是临时起意,如果魏仁浦带着大批官员一起闹事倒还好解决一些。
毕竟短短两个时辰纠集大批官员,定然有人居中串联。
届时以此为由头,直指官员结党营私,便可将此事弹压下去。
现在只是魏仁浦一个人,柴宗训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只能设法走一步看一步。
“宣魏枢相三人在文德殿见驾。”
魏仁浦带着林彦升和刘以铭上殿,行礼之后便开门见山:“皇上,先前臣曾问过有关狸猫换皇嗣之事,皇上只说皇后尚未临盆,怎地才过数日,便又有宋王伙同昭义郡主将狸猫换成皇嗣?”
柴宗训半真半假的说到:“先前不过是朕为稳定朝局,且不惊动幕后真凶而故意如此说,眼下既已抓获真凶,正是此案大白于天下之时。”
魏仁浦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皇上,所谓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如今却如此反复,实是令臣等无所适从。”
林彦升和刘以铭跟着附和:“臣等实是无所适从。”
柴宗训有些窘迫:“朕也是事急从权嘛,以后定然不会如此。”
“皇上,”魏仁浦说到:“天子当以王道教化四方,如今皇上却行此诡道,实非社稷之福。况臣等从未相信皇后诞下狸猫,皇上为何不肯据实昭告天下。”
你是个忠直的人,不相信人会生下狸猫,但不代表朝中所有人都信。
林彦升跟着说到:“皇上,当日皇上因狸猫之事,在此召臣奏对,当时臣便直言,宋王虽将此事告知与臣,却再三叮嘱臣须保密。若狸猫换皇嗣之事确系宋王所为,他更该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为何还要臣保密?臣以为,宋王谋逆之事另有隐情,吾皇须谨慎应对。”
正不知该如何应对魏仁浦的责难,既然林彦升送上话头,柴宗训赶紧顺着他的话说到:“卿且放心,朕知道此事关乎国体,定会小心谨慎将此案办成铁案。”
“皇上,”魏仁浦说到:“既是如此,臣请旨审理宋王谋逆一案,恳请皇上恩准。”
要是放魏仁浦进大狱提审赵匡胤,所有筹划岂非白废。
“朕决意亲自审理,并提请魏枢相协理。”柴宗训忽然想到将魏仁浦支开:“只是与狸猫换皇嗣关联的宋州行刺一案还颇多疑点,魏枢相可否替朕巡按宋州?”
魏仁浦自然不肯:“皇上,宋王总领朝政近十年,若涉谋逆,须尽早审问清楚,方能安定人心。据臣所知,曹、潘二太尉即将押着江南李煜入汴梁,届时吾皇安置李煜须费时力,定是无心再去审案,臣须留在汴梁协助吾皇。宋州之事,可在都察院择一干练之士前往即可。”
不知道赵匡胤自证清白需要多久,但眼下只能平静一刻是一刻,柴宗训说到:“便依魏枢相所请吧,目下赵柔尚在逃,魏枢相可先将其抓获,届时再一同审问。”
说曹操,曹操就到,曹彬和潘仁美押着哭哭啼啼的李煜一路跋山涉水终于到了汴梁。
而人都是善忘的,有了歌功颂德,大家一起升官发财的机会,谁还记得赵匡胤被关在大牢里。
似这等受俘,自是有一番礼仪。
李煜与大学士张洎等南唐君臣四十余人,白衣纱帽,在阙下待罪。
一干人等叩首引咎,但听得楼上宣召到:
上天之德,本于好生,为君之心,贵乎含垢。
自乱离之云瘼,致跨据之相承,谕文告而弗宾,申吊伐而斯在。
庆兹混一,加以宠绥。
江南伪主李煜,承弈世之遗基,据偏方而窃号,惟乃先父,早荷朝恩,当尔袭位之初,未尝禀命,朕方示以宽大,每为含容,虽陈内附之言,罔效骏奔之礼……
诏书念完,李煜惶恐受召,柴宗训还登殿座,开口到:“李煜可近前来说话。”
李煜小心翼翼上前,跪下施一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柴宗训问到:“李卿作业住得可好?”
“回皇上,”李煜说到:“臣睡得很踏实。”
柴宗训淡淡一笑:“朕知你素喜寻章摘句,为了让卿在汴梁不至于思念江南,朕特地命工匠造了一座江南园林为卿府邸。”
“臣谢主隆恩。”李煜再次叩首。
柴宗训淡淡到:“卿慢谢朕,此等园林,须得真正有才学之士入住方显相得益彰。朕知卿所作颇多,然皆是些闺怨之作,算不得上等,中原可不似江南那般听得靡靡之音。卿可当堂作赋一首,交由众臣工品评。”
“倘的确惊才绝艳,朕便赐卿归命侯,令卿在汴梁享一世富贵。若算不得上乘,卿便只能为违命侯。非是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