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诚背靠着门框,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渐渐的天色已经暗淡了,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缓缓的滑落,变成晶莹的珍珠落在稀松的土壤上面。
初冬的寒风呼啸着,带着冰凉的气息钻进他的铠甲里面,可是叶守诚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这一次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想喝醉,可是他却越喝越清醒。
天空中的星星很亮,亮的像是发光的金豆子一般,时而有风把秋后的杂草吹的向一边倒去,那破旧的门框发出嗖嗖的声音,像是谁在寒夜里面吹响了笛子。
破庙里面的破旧不堪的帘子时而被扬起,时而又落下,叶守诚恍惚间,便睡着了,守在他旁边的幻影良驹,自己去找了一些杂草无聊的啃着,时而打出响鼻,时而靠近叶守诚。
夜就这么慢慢的过去,三根火香在黑夜里面变成了三个光点,这一夜叶守诚做了各种各样的梦,梦里时而紧张,时而微笑,可是这梦终归是会结束的。
清晨的微风更加的寒冷,叶守诚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回头再看一眼身后的破庙,他的心里却更加的落寞,伸出本不该颤抖的手,捧起那早已枯败的稻草,他凝视着那杂草,像是捧起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
一夜之后他两鬓的白发又多了一些,但此处他却不能再停留了,跨上马继续往前走去,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一句话,可是这一走,他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遗落在这破庙里面。
很远很远他都没有回头,可是就在这破庙快要看不见的时候,他还是回头了,看着远处只能看到破庙的屋顶,他狠狠的一咬牙,陡然拨转马头朝着远处飞速狂奔。
驿馆安排的船只,早就在西津渡等着了,叶守诚牵着马上了船,一言不发,而驾船的驿丞却问道:“大人,昨夜本该下榻我们驿馆的,为何不见你前来呀?”
叶守诚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不再说一句话,直到那驿丞把他送到对岸,他准备下船的时候,那驿丞却突然叫到:“大哥,难道你就不想和我多说一句话吗?”
被他这么一说,叶守诚一愣,心说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是熟人自己没认出来吗?他回头仔细打量着那个年岁也就十八九岁的那个驿丞,久久的认不出来。
不过越看却感觉越是熟悉,他疑惑道:“你认识我?”
这时那驿丞拴好了船,一双带泪的眼睛看着叶守诚有些激动的说道:“难道我你都不认识了吗?我是叶相松呀,你们都叫我小松呀。”
叶守诚顿时一惊,他再仔细一看,这驿丞不就是他五叔家的叶相松吗?叶守诚赶紧道歉:“小松,实在不好意思,连日疲累,确实没认出你来,你怎么到驿馆去了?”
呢叶相松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大哥,你变了。”
叶守诚点点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是的,我变了,可是我有什么理由不变呢?”